第四十一章青山不负相思意

住几天也很正常。谁要是敢这样说您，就让皇上下令，让他自己的女儿女婿从此不准跟他来往，看他自己受不受得了。

    太后，我跟您说，您老闷在宫里对身体不好，影响身体健康。您要多出去走走，看看皇上把这天下治理的怎么样，天天待在宫里，啥都不知道。呵呵，您也不放心不是。眼见为实嘛。”

    “呵呵呵，是这么个理。行，咱听你的，多出去走走。好孩子，咱知道你孝顺。过些日子咱也出去走走，顺道去去看咱的乖女儿。哼哼，我看谁敢嚼舌头，老娘就剥了他的皮。”李太后说着说着，那泼辣劲又来了。

    永宁看到王实几句话就把娘哄得开心，眼睛里都是小星星，她佩服的不得了。她调皮地冲王实挤挤眼，两只大眼睛笑得弯成了好看的月牙。永宁笑魇如花，秀色可餐。把个王实逗得心里直痒痒，眼睛老是往她那边瞟。

    “咳咳”，两个家伙当着她的面就在眉目传情，李太后好气又好笑的咳嗽两声，以示警告。王实赶紧正襟危坐，脸上马上一本正经。

    李太后问：“王实，听皇上说，你打算让人在草原上养羊，羊毛用来纺布？”

    王实答：“确有此事。”

    “这种羊好养活吗？”

    “挺好养的，而且长得特快，一年下来就可以看到效益。”

    “是嘛，呵呵，咱看了你送来的毛呢布，啧啧，手艺真不错，听说是你家祖传的技艺，很细腻，咱很喜欢。嗯，永宁的舅舅听说了，跟咱说也想办这样一家厂子，不过咱觉得不太合适，毕竟这是你家祖传的手艺……”

    “有什不合适的，都是一家人，太后您不用客气。您转告永宁舅舅这事没问题。回头我就吩咐下去，一定帮您办的妥妥帖帖。嘿嘿，祖传的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倒叫您见笑了。”

    “虽是小技，亦见灵气。”

    李太后见王实答应的痛快，顿时眉开眼笑，说：“王实啊，你就是有本事的，这些年给宫里送了不少好东西，谁对皇家是真心实意，咱心里都记得，永宁啊！这郎君选的不错，老婆子很满意。”

    “呵呵，为皇上分忧，应该的。太后心情好了，皇上心情也会好，心情一好，处理朝政也不会觉得累，皇上没了后顾之忧，就会勤于政事。这样对大明也好。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唔，”李太后觉得这回答太甜，实在有点招架不住。就转移话题，又问：“王实啊，听说你这次自己亲自上了战场，还亲手擒获了蛮酋奴尔哈赤。”

    “是。”

    “哎呀，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虽然本事大，但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磕着碰着，伤着了可就不美了。好孩子，以后记着不要亲自去冒险，要多为永宁考虑考虑。切记，切记！”

    “谢太后关心。下官记住了。”

    “呵呵，以后不要自称下官了，咱们是一家人，要改口。下官是外人才称呼的。知道吗？”

    “是，小婿知道了！”

    “这孩子，嘴就是甜，跟你说话最省心，不像永宁，说了她一句要回咱三句，气得为娘头疼。行了，你们年轻人也别在这陪着我老婆子了，永宁啊，别呆在这了，你陪王实去御花园走走吧。王实，这孩子天天都念叨着你。去吧！”

    “母后！”

    永宁公主嗔怪的跺了跺脚，红着脸低着头就往外走。李太后在背后调侃道：“呵呵，还装作不愿意，溜得比谁都快。”

    “娘……”

    永宁捂着脸就跑了出去，身后传来李太后爽朗的笑声。没想到李太后如此的开明，给两个人独处的机会。王实满心欢喜地行了一个礼，也快步跟了上去。

    ……

    这是王实第一次进入御花园，这地方占地面积很大。王实不时和陪伴身边的永宁说些海外的趣闻，眼睛却到处东张西望，欣赏花园里的美景。

    御花园坐落于紫禁城的南北中轴线上，以其为中心，向前方及两侧铺展亭台楼阁。这座园子始建于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以后虽曾有所增修，但基本上保留了初建时的格局。

    园内树木苍翠，挺拔，生长着许多平时见不到的奇花，珍树，隔一段路，就是一个歇息的亭子。走在花园里这颇有些凹凸地面上，更是感受到了历史的沧桑，年代的悠久，岁月的流逝。

    御花园有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嶙峋山石、石子画为路，这御花园中，有弯弯曲曲盘成一圈奇特的树木，也有供人休息的小巧凉亭，有奇形怪状的各种塑像，也有形状奇异的山石假山。

    御花园建筑布局对称而不呆板，舒展而不零散。以钦安殿为中心，两边均衡地布置各式建筑近二十座，无论是依墙而建还是亭台独立，均玲珑别致，疏密合度。其中以浮碧亭和澄瑞亭、万春亭和千秋亭最具特色。

    两对亭子东西对称排列，浮碧和澄瑞为横跨于水池之上的方亭，朝南一侧伸出抱厦；万春亭和千秋亭为上圆下方、四面出抱厦、组成十字形平面的多角亭，体现了“天圆地方”的传统观念。两座对亭造型纤巧秀丽，为御花园增色不少。

    看着四周的美景，王实不禁感慨万分。说说笑笑中，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绎雪轩，绎雪轩位于御花园东南角，养性斋位于御花园西南角，两斋遥遥相对。

    绎雪轩前有五株海棠树，每当花瓣飘落时，宛如红色雪花纷纷降下一般，当年永乐皇帝遂将此轩名为绎雪轩。园内青翠的松、柏、竹间点缀着山石，形成四季长青的园林景观。

    一大群太监宫女远远的跟在两人身后，这样浩浩荡荡地游园，王实这辈子是第一回体会，多少有些不适应，所以他故意加快步伐，试图把那些人甩开。

    永宁公主心有灵犀也加快了步伐。她今天经过了精心打扮，显得非常的美丽。她特意穿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她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牡丹，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迈着莲步，走起路来，袅袅婷婷，让人我见犹怜。

    王实握着这美丽女孩的小手，不觉怦然心动。他见永宁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都有了汗，便牵着她来到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下，很自然的掏出手绢轻轻的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动作温柔而细致。

    永宁羞得白皙的脖颈上皮肤都红了，她没想到王实这么大胆，竟然做出这么亲腻的动作，她平时虽然顽皮，可从来没和男人靠这么近过，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她的身体不禁微微有些颤抖。

    看到永宁公主这副紧张的样子，王实恍然大悟。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这可是封建社会，讲究的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想明白这点，他尴尬地收回手绢，一时间不知所措。

    两个人沉默相对，气氛有些尴尬。还是王实脸皮厚，他干笑一声说道：“嘿嘿，娘子，你就不懂了，在海外男人和女人谈恋爱都是这样子的，我……”

    “谁让你乱叫的，我现在可不是你娘子哦。”永宁嗔怪道。

    王实揶揄道：“嘻嘻，都定亲了，三生石上名字都写好了，还跑得掉啊……”

    永宁的脸更红了，赶紧岔开话题。说：“小老道，你累不累？”

    “有你陪着就不累。”

    这尼玛太肉麻了！这个时代的女孩如何能抵挡住这么直白的情话。面对王实火辣辣的眼睛，永宁都快把头垂到了胸口。

    两个人沉默了一下，永宁蚊蝇般的声音幽幽传来：“小老道，你以后要好好对我，我好喜欢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一种久违的感觉袭上王实的心头，似乎是遥远记忆中那初恋的感受，自己找永宁公主或许有些其他的目的，但对这个小姑娘，王实打心底里很喜欢。

    “小女子，我会好好对你。”

    握住她的小手，王实轻轻说道。然后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彼此隐约的呼吸声，享受着此刻这份奇异的寂静。微风吹来，头顶上的树枝在轻轻的摇曳。

    海裳花又开始飘下，像雪花样轻轻的落在两人的身上，慢慢洒满了他和她的肩头……

    ……

    万历八年九月一日，紫禁城。

    午门外小皇帝正在检阅军队，接受献俘。相对于王实这个穿越者，这种献俘仪式给他的感觉是，极为严肃而令人恐惧。

    小皇帝朱翊钧的御座设在午门城楼上，他端坐其中，瞰视着下面花岗石广场上发生的一切。

    除了王实，小皇帝的两旁站立着戚继光和李成梁，还有一些这次被授有爵位的高级军官，以及许多被称为大汉将军的身材魁伟的御前侍卫。

    一阵沉闷的鼓声响起，在广场上大批官员的注视下，俘虏被牵着进来，手脚戴有镣铐，一块开有圆孔的红布穿过头颅，遮胸盖背，被军士吆喝着正对午门下跪。

    这时，刑部尚书趋步向前，站定，然后大声朗读各个俘虏触犯天地、危害人类的罪行。读毕他又宣布，这些罪人法无可逆，请皇上批准依律押赴市曹斩首示众。

    小皇帝答复说：“拿去！”

    小皇帝朱翊钧的无语纶音为近旁的戚继光和李成梁两位高级将领传达下来，两人传四人，而后八人、十六人、众人相次联声传喝，最后大汉将军三百二十人以最大的肺活量齐声高喝：

    “拿去！”

    声震屋瓦，旁观者无不为之动容。俘虏无不战战兢兢，有些人甚至瘫倒在地。

    接下来是各支参战部队的入场仪式，当然这只是一部分代表，李成梁的骑兵，和戚继光的车步兵组成了各自四支方队进入广场，接受皇帝的检阅。王实的部队因为距离太远，这次就没有参加阅兵。

    在同样庄严的仪式下，万历皇帝正式授予戚继光定远伯爵位，授予李成梁宁远伯爵位，授予王实镇海伯爵位。

    今天一次性封赏三位伯爵，这也是大明两百年历史上，极为罕见。小皇帝少见的大手笔，顿时在场内场外引起了轰动，军队也士气高涨，高呼：

    “万胜！万胜！万胜！”

    “万岁！万岁！万万岁！”

    排山倒海般的呐喊，把整个仪式推向了高潮。朱翊钧心情也特别的激动，他陶醉在这种胜利的喜悦中，面对着万众高呼万岁，他非常喜欢这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小皇帝今天穿着全部红色的“皮养眼”，实际上这也是他的军装。其中的帽子，和后世体育家所用的瓜形圆盔极为相似，有带，系在脖子上，这种帽子和身边武将军士所用的头盔也并没有多大区别。

    不过将士的盔是布质内藏铁片，外装铁钉；皇帝的皮共则以皮条折缀而成，外缀宝石以代铁钉。穿在小皇帝的身上，配上他俊朗的外表，倒也显得英姿勃发。

    接下来是祭告太庙，也就是皇帝向朱家列祖列宗汇报自己取得的成就。小皇帝先去更换衣服，参加各项礼仪，皇帝需要频繁地更换冠服，有时达一日数次。

    小皇帝换上了黄色的龙袍，头戴冕冠，皇冠由一种为金丝所制作，精美绝伦，而又不同于欧洲式的全金属皇冠。小皇帝在这最隆重的典礼上必须使用皇冠，也就必须身着冕服。

    小皇帝进太庙祷告祖宗时，百官在殿前广场整队，文官位东面西，武官位西面东。站在一堆胡子一大把的勋贵中间，王实有些打眼，一个原因是他身材太高，近两米的身高站在一群一米六几的人中间，简直是鹤立鸡群。

    再加上他的那年纪，实在年轻的过分。引得众人频频回头看他。王实倒也习惯了，他旁若无人地左顾右盼，欣赏着这宏大的场面。对今天的一切都觉得新鲜。

    如此不守规矩，被负责纠察的御史提醒了他几次，让他注意言行。王实这才老实一点，站在那里装起了雕像，嘴巴里还在嘀咕：“这么多人，怎么老盯着我？”

    戚继光见他这副惫懒德性，笑骂道：“臭小子！老实点，这可不是在你的船上。谁让你长得这么高，又这么年轻，实在碍眼。别人不盯你盯谁。”

    “哎！这有什么办法？长这么高又不是我的责任。老爷子，这次草原一游感觉怎样？有没有找到那种封狼居胥的感觉？”

    “呵呵，还真有这种感觉。老夫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草原的辽阔啊！能像汉时霍去病一样来次封狼居胥，老夫都觉得此生没有白活。足慰平生啊！”

    “这才哪跟哪呀？草原这么宽阔，还有察合台，准噶尔那么多草原还没有平定，老将军这样就满足了，不想再创辉煌？”

    “呵呵，老夫倒是想，可这事由不得我们做主啊！有这么强的军队……唉，下一次机会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也许老夫都等不到了，以后就看你们年轻人了。”

    “呵呵，别担心。戚帅告诉你个秘密，也许下一次出征草原，等不了那么久。小子正在实施一个羊吃人的计划，很快……”

    话还未说完，小皇帝朱翊钧已经完成仪式，御史恶狠狠的看了过来。王实赶紧住了嘴，跟着一起行礼如仪，一直到仪式结束，再也没有机会和戚继光说话。

    小皇帝站在太庙前，百官向他山呼万岁，致以热烈祝贺。朱翊钧今天的感觉特别好，眼前的一切让他志得意满。他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张居正离京时远去的背影，一时感慨万千。

    总的来说，万历即位以后的第八年，即从1572年到1580年，为大明王朝百事转苏、欣欣向荣的八年。北方的“虏患”已不再发生，东南的倭思也已绝迹。

    大明承平日久，国家的府库随之而日见充实。这些超出预计的成就，自不能不归功于内阁大学士张居正。

    不过从今天起，这已经成为了过去。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后面的辉煌就由朕开创吧！小皇帝捏紧了拳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