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发怒

大老爷还是大太太都是性子宽厚好相处的，这要是换了别家的婆婆，指不定要怎么磋磨二姑娘呢！王家二姑娘你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王思柳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给这老太婆一巴掌。谢氏性子宽厚？你特么当我眼瞎？前两天是谁带了一帮人跑到四房大吵大闹的？鸡蛋碰石头没占到一毛钱便宜，现在就改了招数玩阴的？

    王思柳只觉得气血一阵一阵往头上涌，两只手攥成了拳，强自忍耐着才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王思柳从小受现代文明熏陶，她的涵养一直都在提醒着自己：动用拳头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我们可以依靠法律、道德约束、新闻舆论等多种方式来维护自己的权益，不能打人，不能动粗，忍耐忍耐……

    可是肖嬷嬷明显是个眼瞎脑残的，身为长房大太太的娘家陪房，她一直自视甚高，对杨家的下人和王思柳这种无依无靠的姻亲，她历来是不放在眼中的，所以也就没察觉到王思柳越来越盛的怒气，依旧口若悬河地讲着王思柳种种不知好歹和她们家大太太的仁义宽厚，直到她眼前闪过一阵风，耳边一声巨响，半边脸变得火辣辣地才停下来，捂着脸惊恐地看着喘着粗气的王思柳，半天没缓过神来。

    没错，王思柳动手了，她的涵养再好也架不住眼前这个女唐僧一直拱她的火，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颠倒黑白指桑骂槐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并且毫无心理负担，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那件衣服真漂亮一样简单直接，让王思柳满心满眼只想到一句话：你给我闭嘴！

    王思柳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一巴掌扇到肖嬷嬷脸上，她立刻就住了嘴，可王思柳却并不打算停手，眨眼之间拽起肖嬷嬷的衣领劈头盖脸一顿打，一边打一边骂：“你当我们王家没人了吗？让你这般作践！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你主子没教你吗？跑到四房来闹腾，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让我学规矩？你们长房的规矩在哪？”

    王思柳一边打一边骂，算是让四房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恶气，四太太唐氏见那肖嬷嬷已经吃了教训不敢再造次，就指使着身边的人把王思柳拉了下来，装模作样地训斥了王思柳两句：“思柳，不要胡闹，下人犯了错自有管家娘子按规矩处罚，哪用得着你自己动手？你瞧你像个什么样子？”

    “我什么样子？”王思柳已经被气昏了头，根本听不出好赖话，只当唐氏觉得自己丢了脸要教训她，立刻脸红脖子粗的嚷道：“四舅妈，刚才这不要脸的东西说的什么话您也听见了，她们长房欺人太甚，我今天把话撂这，你们谁要是再逼我和长房定亲，我立马抹脖子上吊，他们想要娶我过门就把我的棺材抬回去！”

    说完眼角一瞟，见那肖嬷嬷趁着王思柳说话的功夫已经退出了厅堂，打算开溜，王思柳几下挣脱了下人们的拉扯，伸手拿起刚才给肖嬷嬷上的茶，一甩胳膊朝着她扔了过去，正好砸在了她左肩膀上，吓得肖嬷嬷惊叫一声，拔腿就跑，一晃就看不见人影了。

    长房，正院，前厅。

    谢氏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寒，下人们垂首而立，一个个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庑廊下时不时走过来几个管事的婆子，一看这架势也不敢上前了，或是退到一旁审时度势或是打算换个时间过来，让整个院落里的气氛显得更加紧张瘆人。

    谢氏看着跪在眼前的肖嬷嬷，脸色异常的难看，半晌过后，她一拍茶几咆哮道：“她当她自己是谁？这么目中无人，还有没有把杨家放在眼里？把我放在眼里？她不是摞下狠话了吗？去告诉她，成亲那天我们长房只管迎亲，至于迎回来的是人是鬼、有气没气都一样，让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谢氏身边的一个和肖嬷嬷年纪差不多大的，同样是谢氏从娘家带来的陪房田嬷嬷听完之后，躬身应了声是，转身出了厅堂，替主子传话去了。

    谢氏喘着粗气从茶几上端起茶碗，还未送到嘴边一甩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溅起的碎屑、茶水正好又甩倒了跪着的肖嬷嬷身上，让她心里叫苦不堪，可又不敢表露，只好把所有的怒气都算到了王思柳头上，而谢氏也在做着同样的事，将王思柳在心里来来回回骂了几百遍：“我身边的人你都敢打，你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要不是大老爷派了人回来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亲事定下来，我才懒得搭理你这破落户的女儿，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要开染坊，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不把你这个小妖精收拾得服服帖帖，以后我就别想在杨家立足了，哼，来日方长，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