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捧起了我的脸,拇指在我眉心划过,他深邃的眼在暗光下有些星星的亮,也有月光的暖。温暖的手指在我脸上游离,他的手心里,绽放着我的笑容。
忽然,他捧着我的脸,吻了下来。其实我是不想拒绝的,于是顺了他。
吻有些温柔,却又让我感觉陌生了起来。其实我的吻技很被动,也很生硬。被吻的时候,被动的我时常都是不知道如何行动的,因此我任由他吻着,其他的动作什么也没有。
一分钟左右后,他松开了我。他笑得很开心,也很真实。真实的笑容笑谢了我心中开放满园的花,笑弯了月牙,笑黯淡了天上璀璨的星空,笑暖了寒冷的大地,笑走了黑暗,笑来了淡粉的光色。
光色照在我的心底里,溢出一丝甜甜来。
“走吧。”我说着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开车门。
他打开车门,我穿好了些鞋,还是习惯性坐在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后,我说:“我很累了,今晚天塌下来都不管了。”
“明天还继续吗?”周原笑问。
我笑答:“继续。”
“你这就对了。”车子启动,周原还说,“你看你姑父什么东西,人人都希望自己家族好,他却好,成天阴阳怪气,要是我,我肯定打了。”
我木讷道:“你敢打姑父?”
“凭啥不?”周原嘚瑟道,“我小姨都绑过,姑父算什么,跟我又没血缘关系。”
我低下头叹了口气,热气喷在了车窗上,一瞬间敷上了热气,变得模糊起来。
“要是我也当过兵,跟你一样有着强健的身躯,还有防身和攻击人的本事就好了,我就把我姑父打一顿。”
周原却笑嘻嘻道:“没事儿,我当你保镖,你要打谁,我帮你打,帮你打得他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嗯嗯,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打得他数着血泊里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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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小肚皮,吃着周原做的晚饭。今晚上他吃得还算比较简单的,只是炒了一个肉,再加一碗鸡汤。
他做的炒肉似乎比之前好吃了不少,于是我夸了夸他的厨艺。谁知道周原却被我夸得翘起了尾巴,道:“可不是,我是谁?周肚皮!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我的大名儿?以后这方圆十里就是我的王国,你,就是我的王后。”
我一巴掌拍了他的头,说:“上次我遛狗的时候有个大爷还在问我这是谁家的狗,我白了一眼说当然是我家的,他又问我家长是谁,我说周肚皮啊,他摇了摇头走了,说不认识这个胖子。”
“哪个老不死的?说我胖!”
我笑个不停,最后正经说道:“还真别说啊,你做的鸡汤还真的有点像样了,其实可以去捡点中药回来,熬鸡汤好喝。以前我在家的时候奶奶经常用药煲汤,好吃又营养,因为我爷爷牙口不好,鸡汤要熬很久,总是把最好的肉给我吃。”
“真羡慕你么这些使劲儿吃却吃不胖的。”
“嗯,我这人体质就这样。”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改天我去中药铺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药可以煲鸡汤。”
他说完爱怜地摸摸我的头,由于我现在是短发,倒也不在意他能把我头发弄得怎么乱了。
☆、2017/12/07
高远今天对我说:“爱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其实有点多余。爱上一个人很简单,表白才需要有勇气。
后来他对我说:“你错了。”
我推了推鼻梁上戴得有些生疏的框架眼镜,似在玻璃镜片后,他察觉不了我讶异的目光。
“为什么?”我坐在石板凳上,看着一对流浪狗在嬉戏,一黑一白,白的身上污垢太多,被染成了深褐色,不过有些地方还是能展现它身上的亮白。
高远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目光有些深沉,好像太阳光下敷上的轻纱金芒都湮没不了那悲色的疮痍。渐渐地,他启唇:“因为有的时候心里不敢承认。”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好比还不知道自己同志身份的一个人,在听到别人有多么恶心多么讨厌同性恋之后,他爱上了一个与自己性别相同的人。他不敢承认自己爱上了他,可是心里接受自己对他的爱时,这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因为他要突破别人对待同志时给自己心里造成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