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苏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你就让雷桦帮我一下吧。”
李奕杰知道现在局里人心动荡,他有眼力见的没再多问,努努嘴应下来。
雷桦这会儿正帮罗麦查宋莹丈夫的笔录,接到李奕杰电话让他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罗麦和李奕杰先后收到雷桦整理出的文档。
宋莹和丈夫郑百结婚时间还不足两个月,郑百今年36岁,是个平台外卖员,早些时候他们为了上班方便搬到住在市区附近宋莹父亲的家中。
2017年12月26日,因为暴雪原因二人都留在家中休息。一点左右,吃完午饭后的他们前后脚回了卧室,宋莹父亲以为俩人去午睡便也回了自己房间,谁知不过半小时宋莹卧室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听到打砸声和郑百的怒骂声,老先生以为他们打架了忙进去准备拉架,哪料进屋就看见宋莹躺在地上,站着的郑百正捂裆踹踢宋莹的头部,老先生看到之后三魂不见七魄,他扑过去想阻止郑百,被郑百一胳膊推开。
“郑百有没有说宋莹父亲现在怎么样?”罗麦在微信上问雷桦。
雷桦正在吃海燕做的半糊不糊的煎水饺,看到信息回复:“应该没事吧,我没看到笔录上写有关他的事。”
罗麦:“那我打电话问问派出所。”
雷桦回了个“哦了”的表情包。
七里甸派出所给的回复是当时民警要送老先生去医院瞧瞧被他拒绝了,老人表示雪天路滑不方便,再加上他身体没有不适,来回麻烦警察同志也不好。
罗麦经他们一说放下心,他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电子笔录。
据郑百的笔录:26号下午二人午睡前他提出同房的要求,但宋莹以几次下来都太疼的理由拒绝了,郑百被她拒绝后觉得自己丢了脸,用强硬的手法逼迫宋莹就范,宋莹反抗很激烈,二人纠缠间郑百一时不备被宋莹捏碎左侧睾/丸。
罗麦把笔录递给旁边的李奕杰看:“郑百这人很猛啊,被捏碎睾/丸还能跳起来打人。”
李奕杰看了一眼问:“他睾/丸被捏碎了还有精神做笔录?”
罗麦蹙眉:“你的意思是他说谎了?”
“说不说谎的得看伤情鉴定,不可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李奕杰道,“宋莹脸上的伤痕几乎都在她眼睛周围,抓她的人想要意图不轨的心还挺强烈,这么看宋莹也可以做个伤情鉴定。”
罗麦侧头回忆了一下,他早前的确在宋莹的眼角和眼睑下看到不少细细密密的伤口,只是伤口比较小,乍一看有点像宋莹抹了浅红色的眼影,近看就能看出不对了。
“管仲平那儿查到什么了?”罗麦问。
“本地人,父母健在,现在已经有人寻着地址去他们家了。”
罗麦点点头,他还想问问李奕杰对宋莹偷尸体和抛尸这两件事有什么想法,就听门口传来杨苏的声音。
“你俩在说什么呢?”杨苏问。
见他来了,罗麦把自己和李奕杰刚刚说的几点告知他,还特意叮嘱早点把宋莹的伤情鉴定做出来。
杨苏正好在研究宋莹的笔录,见罗麦提出不少建议还挺感谢。
“婚内强/奸定不了罪吧?”说到一半儿罗麦问杨苏。
杨苏颔首,显然他也清楚,就算警方以宋莹提供重要证据这个理由向法官求情侮辱尸体罪,那对郑百的故意伤害罪也跑不了,宋莹目前能依靠的除了自身的伤痕证据外就是在婚内被强迫、家暴和郑百那不清不楚的伤。
“我会请妇联帮助她的,”杨苏沉声道,“她对这件案子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我们不会坐视不理。”
罗麦抬手对他竖了竖拇指示意支持,李奕杰顺势牵住他的手向杨苏的告辞。
“路滑能回去吗?”杨苏问。
“暂时不走,先去找个宾馆住住,”李奕杰道,“你那儿宿舍隔音太差,小麦睡不好。”
杨苏被李奕杰的话秀了一脸,他道:“那行,如果明天有消息我打电话告诉你们。”
李奕杰说了句好带着罗麦离开了警局。
天冷路又不好走,李奕杰求近在警局边上找了个连锁酒店,罗麦等他订房时在手机上戳戳点点,李奕杰拿着房卡走过去发现他在备忘录里写东西。
“写什么呢?”他问。
罗麦把手机递给他:“胡写。”
李奕杰拿来看了看,发现上面有图有名字还有过年想吃的菜,其中海燕的青菜油渣饺用红笔画了个圈。
李奕杰:“你这么喜欢海燕就让她一直住着吧。”
“是有这个想法,”罗麦面上难掩落寞,“我就怕留不住她,海燕嘛,海洋不在了,她总是要飞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