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纱布,安德鲁坐在沙发上,按着手里的遥控器,看着他听不懂的台语乡土剧。
听听这是什么话!就算丧失记忆,他也太过冷情了吧。
算了,说不定是遗传,她也没有太多的热情可以用在责怪,尤其是一个陌生如斯的父亲。
“家属回礼!”司仪平板的声音唤回虞姬的注意力,她木然的低首回礼。
“我方便和你谈谈吗?”
在头顶上响起的声音,让她抬起头。
是他。戴着墨镜,她看不见他眼里的意图;金色的发色深浅不一,剪成有型的短发竖立,一身复古的黑色西装,像是随时准备走上秀台展示似的。
虞姬记得他,他曾代表某某基金会捐助老头的丧葬费,当时不只她是受助人,还有一些贫困家庭的老弱残疾者,只是那时媒体阵仗大,镁光灯闪个不停,他们距离很远,只有在轮到她时轻轻的握了下手而已。
这会儿他突然找上门“麻烦”两字浮现在她脑海,心中警铃大作,如果她聪明点,应该要马上拒绝。
“这边请。”虞姬领着他走到家属休息区。
家属休息区只是这场地的动线规画,没钱就代表无亲无戚,这在她母亲病逝时,她就有了最深刻的体验。
她率先找了个位子坐下。
“你想谈什么?”懒得搞先声夺人这套把戏,她只想快快结束这场荒谬的戏,然后回家睡大头觉。
“你对我还有印象吗?”对她不卑不亢的态度,ken很赞赏。
透过媒体强力播送,谁都知道他是知名的经纪人,旗下艺人多在好莱坞拥有一片天,加上知名的西洋天后stacy在台湾宣传,不少人打听到他的落脚处,前来毛遂自荐,其中不乏在台湾已有知名度的歌手及演员,他已经受够那些人的狗腿了!
“我们曾见过面,很感谢你的援手。”他只是单纯来索取谢意吗?她已经遵循中国传统守孝七夜,加上小恶魔的折磨,她已经精疲力尽了,如果这个老外漫无目的的和她瞎扯,就别怪她破口大骂了。
她的精神状况真的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嘿,别这么冷漠,我找你是有笔买卖想和你谈。”
“买卖?”
“你听过天野雅弘吗?”
“听过。”他有一双温暖的眼睛,不晓得为什么,她轻易就记住他的名字,甚至他那双眼睛一直在她脑海里徘徊不去。
“那天我对你的印象很深刻,在人声嘈杂的会场里,你显得非常安静。如果我问你,愿意当他的‘入幕之宾’吗?你的回答是什么?”对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当那些受助人缠着他,努力表达谢意的同时,还不时以祈望的眼神,盼望基金会的捐助是否能再多一些时,她只是静静的被挤到角落,冷冷的看着眼前一切情景,仿佛是正看着影片放映的观众。
她的安静符合天野雅弘的要求,加上这些天征信社的回报,那么她是最完美的人选了。
“你的‘入幕之宾’是指见不得人那种吗?”虞姬侧着头,淡淡的询问,没有任何惊喜或诧异。
“见不得人?”ken怔忡一会儿,这句话他问过不少女人,但从没人回问过他这个问题。事实上,那些女人的反应多是惊喜、狂喜,积极一点的,还会问什么时候开始。
“呃,可以这么说,至少我们不乐见在媒体上曝光。”
虞姬蹙起眉“为什么找上我?”
“你不会英文,家庭人口简单,我们希望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最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需要钱。”
“我想要考虑一下。”事出突然,虞姬有点无法接受。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先是警察上门通知她生父出现,结果迎来的是具尸体,这种衰事八辈子也碰不到一次。现在娱乐大亨的专用皮条客上门,说她荣膺情妇一职,问她愿不愿意参加挑战?
她只是一名平凡的高中女生
“你知道我还在念高中吗?”
“知道,你需要考虑多久?”
“我想先了解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他很正常。”
“明天傍晚我会告诉你答案。”
“好。”ken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你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等你的回答。”
虞姬接过名片往口袋里放,便回到场区。
ken并没有马上离开,注视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很年轻,这是他考虑重点之一。因为涉世不深,所以她不懂得世道险恶,要把她当傀儡是件非常容易的事,加上不谙英语,个性又拘谨,她算是非常适合的人选。
当然,更重要的还有一点,她有种特殊的气质,标准的鹅蛋小脸,构得上美人的标准,神情却很淡然,没有放肆的喜悦,没有沉痛的哀伤,她的表情让人摸不透、猜不着,也就因为如此,才让人更好奇
神秘!对,这种气质用一种很玄的形容词就叫神秘。
再过几年,这种气质随着外表的成熟,将变得更明显,届时她只需要睁着迷蒙的眼,就能掳获男性的心。如果她无意成为天野雅弘的情妇,基于利益的考虑,他应该把她签下来培训。
对,就这么决定!ken转身离开,开始期待明天傍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