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科蒂亚医生,我们在一起相处了好几个学期,但你每一次如此冷淡正经的态度总让我有些伤心呢。”奥利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惋惜和委屈,但他嘴角的笑容却又如此诡异,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我是一名医生,马修莱恩先生,医生的职责就是要认真严肃地对待任何一名病人。”厄里斯尽量语气平静地回答。
“是嘛……”奥利尔微眯起眼,双手一摊,语气依旧慢条斯理,“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回答,但是,为什么我却感觉你一点也不喜欢我这病人呢?就好像我是一个危险的恶魔,让你觉得恐惧和恶心,但是你却又不得不忍受我一样,只好盼望着我早点毕业离开。瞧,这是我最后一个学期了,你再也不必见到我了。”
厄里斯很配合地露出了惊讶和恼羞成怒的表情。“你……”这孩子不错嘛,神不知鬼不觉偷看日记都做了,在捕猎前充分研究猎物,倒是一个合格的猎人。厄里斯一边在心里玩味地想着,一边用着颤抖的语气道。
“我怎么了,迪斯科蒂亚医生?”奥利尔露出了他招牌式纯良微笑,无辜地看着厄里斯。
而厄里斯,一点也没有被列入清除日猎物名单的自觉,她在心里一边衡量这家伙的利用价值,表面上却又摆出隐忍的姿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无礼:“请你出去,马修莱恩先生,你似乎并没有生病,所以……”
“不,医生,其实我觉得我有些头晕。”奥利尔立刻做了个扶额的姿势,语气听上去却像是在开玩笑,“你知道,再过六小时不到的时间就是清除日了,在这神圣的节日里,我怎么能以这种姿态上战场呢?那些罪恶和贫贱的灵魂还等着我净化呢,所以,我认为我应该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好好休息休息,你说呢?”
不就是想旷课嘛,竟然都开始威胁了。厄里斯在心里轻笑着,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惊惧不安,她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愤恨地拿出一个病历单,刷刷刷填好表,然后重重拍在奥利尔面前,一副不想再看到他的样子:“你可以去病房找一张床了,马修莱恩先生。”
看着厄里斯的反应,奥利尔轻笑一声,拿着病历单不急不缓地走出了办公室。他确实将他的校医列入到今年的清除名单上,不仅仅是因为他“偶然间”看到的笔记本,还是因为,他的校医正好是他看不惯的那一类人。
中产阶级,没有追求,做什么事情都隐忍忍让,平凡普通,甚至没有自己的性格,过于严谨又循规蹈矩,无趣得像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这样的人,活着也只是浪费社会资源而已,为了给新美国的建设出一份力,消除中庸和贫困……好吧,去掉那些无聊的场面话,为了乐趣,在清除日大干一场,这也是他的清除日社团存在意义。
然而,愉快走向病房的奥利尔并没有看到,被他定义为中庸无能的迪斯科蒂亚医生,此时却露出了一抹冷漠而嘲弄的笑意。
嗯,总的来说,这孩子的思想价值观端正(在厄里斯看来就是端正),但还是嫩了点。厄里斯无聊地转着笔,其实她刚才脑子里有四种方法杀掉那自认为了不起的奥利尔并且毁尸灭迹,或者伪造成他是在清除日期间死亡的,绝对不会被人发现。不过从长远来看,她还是将他放一放比较好。
毕竟这孩子,拥有着一个小团伙,各个带着真家伙,还有重武器呢。
在下班前的四个小时里,厄里斯再也没有碰到其他的病人,而她,也可以一心一意地做自己的事情,例如打开电脑,干一些黑客们才会干的技术活儿,然后她看了眼时钟,离五点下班,也就是小队在校门口集合的时间还差十分钟。
厄里斯收起了u盘,关闭了电脑,脱下了白大褂,随手在笔筒里挑了几只笔收起来,拿着一杯水,来到了隔壁病房。她在靠窗的病床上看到了奥利尔,清除日是在夜间进行,所以为了保持体力,他现在正在补眠,但他的警惕性比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要高,厄里斯一推开门,他就醒了。
“下午好,迪斯科蒂亚医生,看来时间到了,是吗?”奥利尔看着难得脱下那一身宽大而又愚蠢的白大褂的厄里斯,挑了挑眉,腿一晃坐了起来。
“是的,喝了这杯水你就可以走了。”厄里斯冷着脸一副不耐的样子回答,有些不大情愿地将手里的水递到奥利尔面前。
“哦,你可真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医生,每次都会记得我的低血糖。”奥利尔有些嘲弄道,接过了那被糖水后漫不经心地将它喝进肚子里,然后将空杯子还给了厄里斯。
厄里斯接过了杯子,但是她发现奥利尔没有松手,于是,她皱着眉有些厌烦地看了他一眼。
“今晚,注意安全哦,厄里斯……”奥利尔嘴角的笑容扩大,灰蓝色的眼却陡然间沉下来。
厄里斯微微一怔,有些惊慌失措地抢过杯子,快步走出病房,身后,传来了奥利尔捉弄人似的轻笑声。
走出病房a厄里斯的脚步陡然间慢下来,她看着杯底那类似于白糖的晶体,微微勾起了嘴角,直接将杯子丢进了垃圾桶后,又从那中庸无趣的校医,变回了一开始沉默寡言小心翼翼的废柴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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