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开释然轻笑,“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p>
是一枚青玉扳指。</p>
“并非名贵之物,但能护你。”顾白衣笑着解释,“我知道若离的性子固执,她要做的事情,我未必能拦得住,身为长姐......我无能管束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盯着她,思来想去只有让你拿着这个东西,去找一个人,危难时候,他必定能帮你。”</p>
大概是方才走得太急,顾白衣的鼻尖上都渗出了些许薄汗,她扬唇笑得温婉,烛光倒映在她眼底,泛着迷人的晶亮,就像外头绚烂的烟火一般。</p>
望着她,靳月觉得内心很是平静,这样一个温和的人,怎么会有顾若离这样心狠手辣的妹妹?</p>
“不值钱。”顾白衣忙道,“你莫要有心理压力,这就是我进宫之前,爹留给我的一个信物,你且带在身上,若是哪日、哪日......”</p>
顾白衣垂眸,羽睫微微的抖动了一下,“哪日若离为难你,你吓唬吓唬她,也是可行的。她这人,瞧着什么都不怕,其实怕极了父亲。我爹是夜侯,他征战沙场惯了,向来恩怨分明,不会徇私护短!”</p>
靳月皱眉,“如此贵重......”</p>
“你不是想要平淡生活吗?拿着便是。”顾白衣笑道,“时辰不早了,待会我让二月送你们出宫,这样就不用担心燕王府的人找到你们,也免去不少麻烦。”</p>
靳月垂眸,“恭敬不如从命!”</p>
二月送她们走的时候,顾白衣还悄悄的问了靳月一个问题。</p>
一直到二月回来,顾白衣还站在檐下,不知是在赏月,还是在看烟火。</p>
这是今晚最后一轮烟火,待绽放完毕,皇宫还会像以往那样,恢复成死寂沉沉的样子。</p>
“主子,您怎么还在风口上站着?”二月急了,“您放心,奴婢已经用您的轿辇,将傅少夫人送出去了,绝对不会有问题。何况,您连侯爷送的信物都给了......”</p>
顿了顿,二月轻声嘀咕,“奴婢其实不太明白,您若是觉得二小姐做得太过分,只管帮衬着傅少夫人便是,侯爷给的东西,怎么就给出去了呢?”</p>
“二月,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顾白衣回过神,“小时候我觉得,我要跟爹一般做个大将军,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可娘死后,爹意志消沉,什么都不愿教我,我便放弃了!”</p>
顾白衣觉得,如果自己当年再坚持一下下,就那么一下下,抱紧爹的腿不撒手,爹是不是就会答应她,教她习武了呢?</p>
“主子......”二月鼓鼓囊囊,“您这副身子骨,还是适合当娘娘,不适合当将军!”</p>
顾白衣皱眉,瞧着自己纤细的胳膊,是......有点不太适合。</p>
二月凑近了问,“主子,您后来又跟傅少夫人说什么了?”</p>
“我问她是不是靳统领,她说不是。”顾白衣很是惋惜,“虽然不是,不过我假装就是她,你不知我方才心里有多激动。昔年头一回知道咱们大周要出一个女将军,我便满心期待,总觉得那就是自己的梦,可惜后来梦碎了。现在,倒是可以自欺欺人一番!”</p>
二月翻个白眼,“主子,皇上若是知道您一心想上战场,您会被禁足的。”</p>
顾白衣想起上次,瞬时打了个寒颤,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皇上今晚不会过来吧?”</p>
燕王要出征,皇帝今晚应该会留在御书房,与诸位大人议事。</p>
“主子,您怕吗?”二月低声问。</p>
顾白衣干笑两声,“不、不怕!”</p>
二月揉着眉心,来的路上碰到了海晟公公,海晟说......皇上一会就来承欢宫。心下犹豫,二月好为难,自己该不该如实禀报呢?</p>
靳月终于从皇宫偏门溜了出来,狠狠的喘了两口气,这四四方方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好?那么多人挤破脑袋也想往里冲。</p>
“亏得玉妃娘娘。”霜枝如释重负。</p>
远处,暗影悄然隐没,功成身退。</p>
车轱辘声响起,待马车停下,君山毕恭毕敬的行礼,“少夫人,公子久候多时了,您快些上车吧!”</p>
靳月愣了愣,“你们......等了多久?”</p>
“刚到!”君山笑得何其诚恳。</p>
刚到很久了......</p>
车内黑漆漆的,唯有那一炉炭火,在黑暗中跳跃,像是烟花绽放过后的余烬,明灭不定。</p>
“你如何知道,我会从这个门出来?”靳月摸黑走过去,越靠近,越觉寒凉。</p>
他这是......怎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