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虽然不是宋家宗亲,但平民公主这身份,委实让人歆羡。</p>
“小王爷?”程南小心翼翼的将汤药递上。</p>
宋宴气息奄奄的伏在床沿,背上的伤口全部开裂,某些位置亦是伤得不轻,若不是靳月当时虚弱,力道轻了点,只怕这一脚足以让燕王府断子绝孙。</p>
“裴春秋怎么说?”宋宴的枕边放着一枚发黑的银针,他半撑起身子,将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仿佛混着她脖颈上的咸腥味,明明艰涩至极,却又是那样的令人遐想万千。</p>
程南接过空碗,眼神略显闪烁,“裴大夫说,分量太少,只知道是毒,却无法辨别是何种毒!”</p>
“是毒,就对了!”宋宴捻起枕边的银针,眸中含笑。原本该银光烁烁的银针,现如今呈现出诡谲的暗色,与她脖颈上的血色,一模一样。</p>
见状,程南心头一紧,不知该说什么。</p>
“小王爷!”顾若离款步进门,“若离不过是回了夜侯府一趟,您怎么就成这样了?还疼吗?裴大夫呢?”</p>
宋宴将银针放下,心里委实有些不耐,“你不是说侯爷夫人病了,要回去侍疾?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p>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小王爷伤着,若离岂敢在母家久留。”顾若离转身去拧了湿帕子,轻轻擦着宋宴额角的薄汗,“还疼得厉害吗?”</p>
宋宴侧眸,瞧着顾若离眼中的焦灼,不由的神色稍缓,柔声应道,“没那么疼,爹下手有轻重,何况还有娘看着,他不会真的将我怎样。”</p>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顾若离满脸心疼,“都怪若离不好,未能劝得姐姐回心转意,倒是让小王爷一次次的......”</p>
“她是妻,你是妾,何需你来劝?”宋宴揉着眉心,“夜侯爷如今身在何处?回夜侯府了吗?”</p>
顾若离的面上,青白交加,下唇咬得紧紧的。不知是因为那一句妻妾之别?还是因为自己父亲,回城不回府之事?</p>
“爹他......”顾若离垂下羽睫,眼泪说来就来。</p>
宋宴仲怔,“怎么还哭上了?有话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p>
“小王爷知道的,我爹他素来不待见我,每每见我,话里话外都是训斥,如今他有意躲着我,我......”顾若离泣不成声,“娘也是因为爹的缘故,就此病倒,我、我......委实没了法子。”</p>
到底是自己真心爱过的女子,瞧着顾若离泪流满面的样子,宋宴终是于心不忍,伸手握住了她纤弱的柔荑,转头冲程南道,“让人去找找。”</p>
“是!”程南行礼,毕恭毕敬的退出房间。</p>
宋宴抬手,指尖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好了,别哭了,把夜侯爷找回来,送回夜侯府,你母亲就可以不药而愈了!”</p>
“娘独自守着夜侯府,这些年吃了不少苦。”顾若离泪眼婆娑的望着宋宴,美人垂泪,自有一派楚楚可怜之色,谁能不为之动容?</p>
对于夜侯府的事情,宋宴是知道的,他也闹不清楚,为什么夜侯宁可在外头游荡,不愿回夜侯府?明明续了弦,反而像极了孤家寡人。若非顾白衣还在宫里,只怕这夜侯爷离了京,便不会再回来了吧?</p>
“宋岚明儿就会回府,你有空多陪陪她,让她别再去找靳月的麻烦。”宋宴闭了闭眼,面露倦色,“你回去吧,本王累了!” 顾若离张了张嘴,然而瞧着宋宴枕边摆着的,通体发黑的银针,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声线温柔的应了句,“是!”</p>
退出房间,顾若离娇眉微蹙,别有深意的斜睨程南,“到底发生了何事?”</p>
宋宴伤重,脑子不太好使,可程南从始至终都是清醒无比。</p>
碍于顾若离的身份,程南恭敬的行了礼,音色沉沉的回道,“小王爷伤重不知,对侧妃深信不疑,卑职却是无意间瞧见,您是事后才离开王府的。”</p>
被拆穿,顾若离亦不羞恼,反而笑得愈发温和,只是这眼神,瞧得人心里发毛,“程南,你跟着小王爷多久了?”</p>
程南俯首,不语。</p>
“小王爷要什么,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顾若离幽然转身,“那枚银针是怎么回事?”</p>
程南狠狠皱眉,怎么回事?告诉你还得了!</p>
“侧妃可以亲自去问小王爷!”</p>
宋宴若是肯说,她就不用多此一问了。</p>
顾若离咬咬牙,大步流星的离开。</p>
如此,程南松了口气,总算走了!</p>
不过,顾若离还算聪明,知道要去找裴春秋。</p>
可裴春秋也不是吃素的,两手一摊,老子什么都不知道。眼见着顾若离眸中怒意渐浓,裴老头随手丢给她一瓶丹药,“行房之后,吃一丸,连吃七日。”</p>
顾若离心神一震,“这是......”</p>
裴春秋凉凉的笑着,“虎狼之药,敢不敢吃全在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