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丫环见秋霜如此,忙说道:“你快回屋重新换双鞋子,不然长了疮子就有你受的!”瞥了眼走远的凤月汐背影,叹口气道:“就你还当她是郡主,你看看这顾家,从上到下还有谁把她当一回事?就她自己还拿自己当主子看待,实际上,连我们这些丫环还不如呢!”
“夏草,别说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我只是尽自己的本分!”秋霜往地上的横脸丫头看了眼,叹了口气:“走吧,我们扶她回屋!”
直到这边几人七手八脚的扛了那名横脸丫环离开,假山后头方缓缓走出一人,又站了片刻后方追着凤月汐离开的方向过去。
凤月汐的速度很慢,所以,追了几步之后,她还是远远跟在后面。
一朝公主殁了场面不可能寒碜,越往前院走,单是用肉眼便可看出顾家对这次的丧事有多重视。
白幡挂满了屋檐下,树梢间。
顾家上下皆是白黑二色衣袍,风一吹,肃穆中仿佛又透着对死者的哀悼。
偌大的一个黑色奠字立在中央,堂前一侧放着一个火盆,一名丫环正不时向里头投掷冥纸,徐徐的火光,不时被吹扬的纸絮,整个灵堂充斥着蜡烛,冥纸被烧的气味。
一见凤月汐出现,正埋头烧着冥纸的丫环显然吓了一跳,起身行礼:“郡。郡主!”
小丫鬟年纪很小,至多八九岁的年纪,对她礼遇,相信来顾家的时间不久,不然也不会被分配来烧纸钱,再看她无力的差点软下的双膝,这份差事当的时间应该已经很长,这一夜怕真正守在灵堂的人该是这个小丫环才是。
挥了下手,凤月汐走至小丫环之前的位置跪下,接过她手上冥纸一张一张的往火盆投着。
“其他人呢?”一夜不在也就罢了,没道理已经青天白日的那两个人还不出现在灵堂,便且连前来吊唁的人都没见着几个。
小丫环一同跪于身侧,回道:“回。。郡主的话,前一刻外头来人传话,说是七王爷到了,所以老爷率着夫人小姐跟一应宾客们出府迎接去了!”
凤月汐手势一顿,脑中梭巡一番委实对所谓的七王爷一无所知。
“郡主,您身子未愈还是让奴婢烧吧!”瞧着凤月汐小半刻功夫已是大汗淋漓,小丫环恻隐心起,这外头可是天寒地冻的,汗流成这样估计这身子骨上的伤不轻吧?
凤月汐未回话,仍旧一张一张往里投着冥纸。
时间缓缓流过,盏茶的时间,自外头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与人声,凤月汐抬头往外看去,只见一玲珑剔透,唇红齿白的小少年一马当先的跨进堂内,说他是少年,偏那年纪至多不超过十岁,说他是孩童,但那眼中透着的聪慧狡黠又不是那个年纪所有,唯一看的真切,少年举止间透着难掩的华贵不凡之气,真是个漂亮的小正太,凤月汐投去一眼又收回视线,尽而再次专心致志于手中的冥纸,看来此人正是小丫环口中的七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