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窍不通,但我可以告诉父亲它看起来多么精巧。”
“没问题,亲爱的。”阿姆斯特朗夫人揶揄着同意,她不过轻轻一笑,其他男人便跟着笑起来,芬也回报以甜美的笑容。
待到冗长乏味的午餐时间终于结束,他们通过碎石子路前往电信交换台的路上,芬提起话头,“我猜在军中能学到不少粗俗的字眼吧?”
“呃,是有一些。”柯提斯摸不着头绪。
“别紧张,偷偷告诉你,帕特有时说话也很粗鲁——你知道的,毕竟她和四个兄弟一起长大——跟这群人吃一顿饭让我都怀念起她说话的方式了。说真的,我真想给阿姆斯特朗夫人一巴掌。”芬愤慨道,“他们还以为达希尔瓦先生在哪个坑里等死呢,她却还坐在这大吃鸡肉色拉和炸肉饼。这群人简直丧尽天良。”
“我只能举双手赞成你了。到了交换台你打算怎么做?”
“这就得看接线生如何应对了。交给我。”
电信交换台被安置在发电机旁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屋里,屋子被漆成深绿色,仿佛如此将来林木满栽时便不会和周围景色格格不入。一道急流窄窄从木屋下方流过,推动发电机马达,提供了别墅的部分供电。
芬敲门,应门的是一个矮小的秃头男人,她灿烂地对着他笑。
“午安,我是卡鲁斯,芬内拉·卡鲁斯。这里的系统是我父亲彼得·卡鲁斯为休伯特爵士打造的。”
接线生的表情没有改变分毫。他显然对电话系统没什么热情。“噢,是的。小姐有何吩咐?”
“休伯特爵士慷慨地允许我参观这里的电信交换台,让我回家能和父亲讲讲。”她径自走进门,柯提斯跟在她身后,好奇地看着四周的线路和插座。“告诉我吧,他给这儿安装的是雷普顿的变压器吗?”
“这很难说,小姐。”
芬点头。“好吧,阿奇,让我给你演示一下。要接通电话,你瞧,你得将电话线连接到接线总机上。这些发话插头属于别墅里的电话机,将它们插入插座,收话插头则得连接到其他电话线路。好了,请告诉我,”她对着接线生露出迷人笑容,“哪一个插孔连接到收话方的接线生?哪一个可以让电话响铃?”
柯提斯怀疑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简单的问题了,完全在接线生的能力范围内。果然接线生微笑起来,在芬一连串天真问题的鼓励下,他巨细靡遗地解释操作策略,没多久她就咯咯笑着在桌前坐定。
“所以我只要把发话插头接在这儿,收话插头接在这儿,就可以——好了,柯提斯先生,给我你专科医师的电话号码,让我来当你的接线生吧!”
柯提斯背出他舅父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芬雀跃地接通电话,然后朗诵道,“来自阿奇博尔德·柯提斯的电话!”对方一接通,她就跳起来,用手掩着嘴,把话筒交给柯提斯。“噢,我们不能偷听您的医疗细节,这太失礼了。”她拍拍接线生的手臂,“所以你来和我介绍一下发电机吧,让柯提斯先生在这儿打电话。”
接线生试图抗议,但他一时反应不及,更何况除非他敢当面拒绝一位女士,不然也无计可施。等她推着他出门,柯提斯马上向话筒另一端的人道,“我必须和维泽·莫里斯爵士通话,事关紧要,危及国家安全。马上帮我接通,这儿有人的生命危在旦夕。”
过了一会儿,柯提斯便离开木屋,加入芬和接线生的行列,一同赞叹发电机的运转功能以及科技多么日新月异。
他们准备离开时,接线生看起来很为难。“先生,小姐,理论上我不该离开那台机器的,一分一秒都不行。”
“我确定机器仍完好无损,”芬向他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