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昭眼里惊喜难掩,赶紧点点头,上楼去了。
而周围下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情却非常复杂。将军就连出去还将这个奴隶带上——?这简直是从未所有!
平日里这个奴隶眉间净是阴郁之色,他们撞上时,被这奴隶冷冰冰一瞥,都感觉跟撞了鬼魅似的,忙不迭走开。这奴隶浑身气场只觉得叫人害怕!可他在将军面前,却真跟变了个人似的,有表情了,还温顺如鹿——
刚才眼巴巴跟过来,就是想跟将军一起出去吧!
这不是讨好是什么?
怪不得将军那么多人都没看上,甚至要推拒路少校的婚姻,却对这个奴隶如此不同寻常。
就在容完和今昭先后上车的时候,并不知道,在将军府中这些下人眼里,两人的形象已经分别变成了“勾引将军的食人花”和“被小妖精迷昏了头的变态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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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冬日,帝国连日阴雨绵绵,今天也不例外。监察室算是皇室的一个审问刑讯机构,把渚云请去喝了一天一夜的茶之后,总算把渚云给放出来了。渚云足足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差点以为被宝贝弟弟放了鸽子的时候,他那宝贝弟弟才姗姗来迟。
黑色长轿车在他面前停下,渚云将伞扔给身后的侍卫,匆匆拉开车门往车子里一钻。
这一钻却没钻进去。
后座位已经被占了,他弟弟旁边坐着个穿玄色制服的侍卫,那侍卫半张脸沉在暗沉沉的雨幕里,看不清表情,但令渚云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陡然生起了戒心。
那侍卫周身气势阴郁沉沉,令人滋生出随时会被他扼住喉管的恐惧感——
当然,渚云见多识广,别人却未必有他这样的眼力,也未必看得出来,这侍卫绝对不是普通的侍卫。
渚云很不爽,不爽的点当然不是他弟弟身边有了个令人不太舒服的侍卫,而是不爽这双人后座,他弟弟居然不给他留着。
他站在那里蹙眉望着容完。
容完被他看得莫名奇妙,指了指副驾驶座,问:“还不上来?”
渚云将这话当成渚靖怕他淋雨,叫他赶紧上车,于是心情这才缓和下来,挑挑眉上车了。
车子在路上疾驰。
“靖靖,你与路少校的婚事,只要你不同意,这边我会想办法周旋,皇室再怎么压迫我们渚家,也绝对没有强加一桩婚事的理,除非他们逼我们造反。”渚云开口,提及这件事情,他心情又不怎么好了。原本看路苏俊便不顺眼,如今又来这么一出,长兄如父,他更是绝对不会让路苏俊进家门的了。
在这件事情上容完倒是和他达成了一致,于是沉默了会儿,道:“谢谢大哥。”
渚云有点受宠若惊,都不知道渚靖多少年没管他叫大哥了——
这个傲娇弟弟,其实还是把他当哥哥的嘛。
渚云勾勾唇,心情又放晴了——直到他转过头去,视线落在容完旁边的那奴隶身上。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人便是先前渚靖从监狱里带出来的那人。这人的身份他知道,可百闻不如一见,现在见他果然不愧是当年的战争机器,即便精神力已经被剥夺,可仍令人不容小觑。那双静静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修长而苍白,没有戴枷锁,不知道当年杀过多少人,叫人平白无故生出警惕。
这人算起年龄,现在应该二十五,比渚靖小了一岁,比他则小了五岁。
很年轻,却也足够危险。
渚云不知道渚靖为何要将这么危险的人放在身边,现在他没恢复精神力,看起来已经有些骇人,倘若有朝一日恢复精神力,便是再大的笼子也关不住,那个时候必定要惹出祸端来。
渚云忍不住拧起眉头,问:“靖靖,你打算何时将他送走?”
这话一说出口,他就猛然觉得车厢内气氛冷了许多。
那奴隶抬眸盯着他,面无表情,冷漠得像石块,眼里的阴沉沉的寒意却瘆人得很,其中含义不言而喻——像是在威胁他。
居然敢威胁他?渚云差点被气笑了,却听他弟弟道:“不是说了吗,别多管我闲事。”
那口吻冷淡极了,刚才还唤他大哥,这会儿为了区区一个奴隶,就又开始对他冷淡了。虽然渚云早就习惯了弟弟这么阴晴不定,但心里面还是酸溜溜的。不过既然渚靖将这个奴隶带在身边,就知道渚靖一时半会儿是绝对不会将这个奴隶送走的——
于是渚云很识趣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他思来想去,仍是觉得不妥,总觉得这奴隶会是随时会爆炸的地雷,当年在战争中制造出来的成果那么斐然,如今将困住他的牢笼打开了,真的会安全吗?
车子从街道经过,正欲拐弯的时候,渚云猛然伸出手,朝着斜后方抓去。
这奴隶让他感觉到威胁,他担心这奴隶体内还有残余的精神力,必须探测一番。可就在他险险要触碰到那奴隶的时候,斜里蓦然横过来一只手,他弟弟脸色已经彻底冷下来了,将他手重重一把打开。
“大哥,你干什么?!”容完盯着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