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转变

...好吗？”

    程思嘉越说情绪越激动起来。

    她抓住了夏宇的衣襟，眼圈通红，眸中噙着泪水，最后用一种哽咽的语气，朝夏宇哀求道：

    “求求你了...”

    “让我待在你身边，我...我真的...不想...再失去唯一的人了...”程思嘉的心灵，在老师为了救她，而将自己与骨蜥圈在一起时，就已经彻底崩溃了。

    深吸一口气。

    夏宇用自己的袖口擦了擦女生的眼角。

    “好，我明白了。”

    “那之后，我可能就要麻烦班长你了。”或许是因为愧疚，也可能是因为，夏宇忽然意识到，他面前的女生，也已经知道了很多。

    关于骨蜥，关于伶羽栞，关于死亡...

    这些程思嘉全一清二楚。

    考虑到种种一切后，夏宇决定答应了程思嘉，或许让她待在自己身边，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了，这不仅是保护对方，更也是...

    保护他自己。

    然而，也是同一时间...

    在门外，端着一碗刚煮好的菜粥的伶羽栞，停下了她正要推门进去的动作。

    她在粥碗两侧的手，隐隐略微发抖着。

    少女将程思嘉的那番话，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

    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伶羽栞心头。

    那是因为她作为罪魁祸首，导致程思嘉会变成现在这样，说出那样一番话的罪孽感吗？

    伶羽栞希望是这样，但她很清楚，她没法骗自己。

    因为事实是...

    恐惧、害怕、彷徨...

    她对于程思嘉的那番话，从心灵深处只生出了这些。

    这就如同，当打火机出来后，就再也没人用火柴点烟了，于是慢慢，火柴便被人们疏远，遗忘，最后抛弃在不起眼的角落中，从未再拿起过。

    作为工具来说，一旦当它的功能，可以被另一种更优秀的工具取代时，那么它的宿命似乎就已经注定了。

    不，不对...

    少女摇了摇头，她先前端着菜粥颤抖的手，逐渐平稳了下来。

    自己，还是有一件...

    一件只有她能办得到，而所有其他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怪物、杀戮、死亡...

    哪怕每一样都是她所深深厌恶的东西，哪怕她内心再抗拒这些肮脏丑陋的东西，但可笑的是，这些却成为了她唯一的...价值？

    所以，她只需要老老实实，扮演好夏宇需要她的那个角色就好，成为一个能吃人的怪物，成为一个给予“死亡”的秘密武器就好。

    至于再多的...

    是她奢望太多了。

    她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自己的姐姐，已经死了，被她亲手杀死了，所以这就是神对她的惩罚，让她再也得不到...第二个亲人了。

    伶羽栞端着菜粥折返了回去，她来到了，在炉灶边帮忙的洛楚幼面前。

    “唔...唔？”

    洛楚幼听闻脚步声，回过头，她看着伶羽栞手中端回来的粥，露出困惑表情。

    “楚幼，这...这碗粥，你...给送过去吧。”

    “唔？”

    洛楚幼神情更奇怪了，因为这明明是由伶羽栞一人费时费力，看起来调配得很认真的粥食，为什么要让她给送过去？

    好在，这时候，卧室的门主动打开了，夏宇和程思嘉从里面走了出来。

    时间已经来到正午，一整天都没吃过一点东西，夏宇的肚子也早就饿得发慌了。

    “辛苦你们了...”他看着还在伶羽栞手上端着的热粥，刚想要说些什么时，对面的兽衣少女却忽然慌乱起来。

    “啊，我...我这就去准备桌椅。”

    伶羽栞匆匆跑到杂物间，从里面搬出了一张简易的木桌后，又很快挪来了三把椅子。

    看到这个椅子的数量，夏宇眼神不解。

    而之后更是...

    三碗粥被少女迅速盛好，放在了木桌上，伶羽栞做完这一切后，眼看着就要转身离开，朝着杂物间不知道又要去干什么时...

    “回来！”夏宇不满的叫住声响在了少女耳边。

    “...”

    伶羽栞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询问表情。

    “你去哪里？”

    “我...”少女顿时语塞，她只是想安静的退场，把空间留给夏宇三人。

    “先放下手头的事，一起过来吃饭，我有事情要和你们说。”

    夏宇就算再迟钝，也还是能稍微感觉到，似乎从刚开始，伶羽栞就在故意躲着他，避免在和自己接触一样。

    所以，果然...

    肯定是跟他胸口伤痕的消失不见有关系吧？

    夏宇想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这一个原因了，但他当然不会现在去问，这种事情还是留在私下吧。

    另一边...

    “好...好的...”伶羽栞低垂下了脑袋，乌黑的长发有点遮住脸庞，让人看不清少女脸上的表情。

    但她乖乖地照做了，为自己添了一碗粥，搬了新的一把椅子。

    然后...

    挑到了离夏宇最远的木桌对面，挨着洛楚幼坐了下来。

    “接下来，我暂时有两件事情是计划去做到。”看到人员终于都齐了，夏宇开始说出了他的打算。

    “第一，我们要找到吴子轩。”

    “吴...吴子轩！？”程思嘉听到这个名字，立刻露出吃惊表情。

    “他没死？小胖子也还活着？”

    这个消息对于程思嘉来说，简直是心灵上最大的慰籍了，原来他们班除了夏宇外，还有其他幸存者！

    不过，慰籍归慰籍。

    程思嘉之前做出的决定，不会因为小胖子的出现而改变。

    “嗯，他不是被那头骨蜥杀死的，所以正常复活了，只不过，现在很有可能处境不太妙。”夏宇没再这个话题上过多讨论。

    这估计是一项大工程，想要在硕大的聚集地内，找到一名失散的同学，光凭他们几个现在的能量，估计很难。

    所以...

    “第二件事，吃完饭后，我打算要出去行动了，先简单熟悉一下聚集地，顺带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在招人。”

    “工...作？”

    “嗯，我们四个人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吧？生活来源的开支怎么办，哦，对了。”说到最后的夏宇，把目光投向了对面一直默默吃饭的伶羽栞。

    “伶，吃完饭后，你得跟我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