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宋郁没有马上下楼,他走到天台边缘往下看了一眼。四层楼,并不算太高,如果一脚踩空掉下去很大概率只会摔残而已。他着迷似的不断前倾身体朝楼下看,似乎觉得不知足,他又伸出一只脚悬空探了两下。
“宋老师。”身后传来周雁轻的轻唤声,细听之下似乎有些颤抖。
宋郁回头,周雁轻远远站在楼梯口,因为没有灯,他只能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形轮廓。
“你怎么上来了?”宋郁问。
“我来看看楼上有没有可以晒衣服的地方。”周雁轻回答。
一个很拙劣的借口,但是周雁轻说的很坦然。
宋郁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双手插兜踱步到周雁轻面前:“没有可以晾衣服的地方。”
周雁轻吊在嗓子眼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他侧身让宋郁走在前面跟着下了楼。他想再说点什么,喉咙却堵得难受,刚才他看到宋郁以一种即将纵身一跳的姿势站在平台边缘,一颗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干咳两声,用力清了两次嗓子周雁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说:“宋老师,晚上天台上很危险。”
宋郁插在兜里的双手轻握了一下,点头道:“嗯,以后不上去了。”
打开房门,宋郁视线下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刚才换下来的马丁靴。因为下过雨,村里的路有些泥泞,他录了一天节目靴子上溅满了泥点子。而现在,这双靴子被擦得油光锃亮,整齐的搁在鞋架上,几步之外的木架子上晾着被搓洗干净的袜子。
瞳孔一颤,喉结上下滚动了几番宋郁才艰涩开口,他说:“不用做这些。”
周雁轻顺着宋郁的视线望去才明白过来,他局促地用手搅着连帽卫衣上的抽绳小声说:“昨天下雨没法拍,咱们要在这多待一天,我看您衣服什么的都没带够,鞋子也只带了两双……”
录节目总不能穿着脏衣服和糊满泥巴的鞋子。
说到最后周雁轻的声音比蚊子的音还小,他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做的,其实他挺怕让宋郁感到不自在。但他实在无法想象宋郁半蹲在卫生间里搓袜子刷鞋子的模样,而且他很迫切的想要替宋郁分担一些什么,哪怕只是刷鞋这种小事。
宋郁呆呆地站在原地,努力回想着上次有人给他刷鞋子是什么时候。大概是父母离婚之前吧,那时候家里鞋架上的每双鞋子都规整洁净,母亲用温柔的爱意打理着家里的每个角落。
宋郁回头,面容平静紧盯着周雁轻,他试图从小助理的表情、眼神里看到一些令人厌恶的谄媚、逢迎、巴结,这样他至少可以试图说服自己接受周雁轻做这些事。
可是,周雁轻双眸炯炯回视,神色恬然,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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