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宁木子怀里的孩子还在哭个不停,像是以为现在还像往常一样,只要哭一哭就会有人来哄,浑然不知自己正处在何种的境遇之中。</p>
宁木子也顾不上管他,任凭孩子在怀中哭闹,她只能握紧手中匕首,试图等野狼扑过来的时候,冲上去跟它拼个你死我活。</p>
野狼摩擦够了前爪,垂着脑袋一步步朝宁木子靠近,宁木子就只能跟着后退。</p>
怀里的孩子哭声一声比一声还要凄惨,她方才说了那通话,从野狼身上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p>
狼就是狼,不会去听自己的猎物在临死前狡辩求情。</p>
宁木子头一次感受到了绝望,她跟孩子生存的机会就只有一线,如果把握不住,她跟孩子都要藏身于此地。</p>
被狼逼着一步步倒退,宁木子还有心思,狼却已经不想再跟她继续纠缠了,从对面直接扑了过来。</p>
宁木子使劲儿往旁边躲去,却还是被锋利的狼爪揪住了衣摆。</p>
宁木子看着野狼那双锋利的爪子,直觉被它这么一抓,身上的皮肉也要被扯下来一块儿。</p>
宁木子拿匕首割掉了衣摆,野狼被后座力一带身子踉跄了一下,宁木子就瞅准这一刻的时机,猛的抬腿朝它肚子踹去,又快又恨。</p>
野狼被这一踹翻倒在地,肚皮朝上的露了出来。</p>
宁木子扬起手中匕首往下落,直指野狼的肚皮。</p>
离得近了,宁木子能感受到从野狼身上传来的浓重悲伤,夹杂着极端的愤怒和绝望。</p>
野狼的一双眼也紧盯着宁木子将</p>
要落下的匕首,那刃尖离它的肚皮不过几寸远。</p>
宁木子紧咬着牙,逼自己刺下去,今日她跟野狼就只能活一个,谁赢了就能活下去照顾自己的孩子。</p>
“嗷呜——”</p>
野狼濒死之际,宁木子又听到了一声悲鸣的嚎叫,叫的人心肝直颤。</p>
她低头一看,野狼眼眶周围的毛发已经微微濡湿了,绿莹莹的眼睛中涌动着泪光一样的液体,宁木子忽然就下不去手了。</p>
手中的匕首最后被扔到一边,宁木子抱紧了孩子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也不知那野狼到底能不能听懂,“你走吧……”</p>
危机解除,野狼从地上翻了个身就站了起来,一双眼紧盯着宁木子瞧。</p>
宁木子看见野狼身边的匕首,后悔自己方才的一时冲动。</p>
如果野狼此刻扑过来,她和孩子只有变成食物的命。</p>
万幸的是,野狼只围着她走了一圈,嘴里“嗷呜”的叫了几声,跟先前几次发出的叫声都不相同,这次能感受到其中夹杂着的善意。</p>
叫完之后。野狼爪子在地面上蹬了几下,撒腿就跑。</p>
宁木子亲眼看着那匹狼跑远了,意识这才逐渐回笼。</p>
她勉强从地上站起来,过程中双腿一直在颤动,身体还沉浸在方才的惧怕中没有解脱。</p>
宁木子站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颓然又坐了下去。</p>
等到后背上的冷汗都落下了,她才又重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神情恍惚的去了镇上。</p>
过了那条偏僻的路,瞧着镇子外围的几户人家,悬了半天的心这才又落到了实处。</p>
宁木子抱着孩子往镇子里头走,走到济世堂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亮了。</p>
伙计的刚打着呵欠把门给打开,就见宁木子抱着孩子站在门口,他大张着的嘴来不及合上,直接长成了“o”形,瞧着倒有几分滑稽。</p>
宁木子此刻也没心情嘲笑别人的窘态。她撇了撇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客气道,“敢问这位小哥,大夫在吗?”</p>
“在,在!”那人这才将嘴给合上,接连点了几下头,跑到后院里叫大夫去了。</p>
宁木子一夜没睡,路上又遇见了野狼,坐到诊室准备的凳子上时,两条腿才总算找回了直觉。</p>
大夫明显是刚起床的样子,发髻也没梳,只是拿发带挽了几下就束在了脑后。</p>
“这么早啊?”</p>
大夫拿起架子上的外套披在身上,扭头一看,这才发觉来的人是宁木子。</p>
“老板娘,你这是?”大夫看了看宁木子,又看看她怀里的孩子,神情一闪而过的讶异。</p>
快一年没见,甫一见面就见宁木子满脸憔悴的坐在这儿,怀里还抱着个刚足月的孩子。</p>
宁木子无奈苦笑,言简意赅道,“这是我儿子,他夜里生病了,身上起了不少红疙瘩,村里的大夫治不了,这才过来找您看看。”</p>
提及病情,大夫脸上表情就专业起来。</p>
他严肃着点了点头,嘱咐宁木子道,“先把孩子衣服撩起来,让我瞧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