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才走后,小伙计战战兢兢的松开手,惴惴不安的看着宁木子,“老板娘……”</p>
方才他实在是听到太多不该听到的话了,若是宁木子怪罪下来,他这份差事……</p>
宁木子回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方才的事……”</p>
“老板娘放心,我保证一个字儿也不透漏出去!”小伙计伸出三指对天发誓,言辞凿凿的样子让人信服。</p>
宁木子本来也没怎么在意,闻声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张四娘却在后头看着她,眸中尽显担忧。</p>
等到了晚上,张四娘总算是忍不住了,她看着宁木子犹犹豫豫的样子,再傻的人也知道她有话要讲。</p>
宁木子托着下巴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自己先忍不住了,提醒道,“四娘有话只管说,跟我还这么客气?”</p>
“老板娘。”张四娘这才终于出声道,“您白天说的话……”</p>
“白天什么话?”</p>
宁木子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她做生意的,一天说的话自然不在少数,哪里知道张四娘问的是哪一句?</p>
张四娘憋的脸都红了,最后才吞吞吐吐道,“就是您说的,要等……一辈子的事……”</p>
宁木子闻声挑起了半边眉,好奇的看着张四娘,“怎么忽然说这个?”</p>
话一旦有了开头,剩下的想说的也就没那么难了。</p>
张四娘这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道,“您现在还年轻,为了一个人耽搁上一辈子真的值得吗?我看白天那张公子就很……”</p>
“四娘!”宁木子从来对张四娘都是温声细语的,这是头一次对她加重了语气,“你也不相信卢延吗?”</p>
张四娘对卢延的记忆并不深,印象中只是沉默寡言,更多的时候是如背景板一样的存在,不过却是老实可靠的,一人就能镇住整个场子。</p>
可时过境迁,传言中卢延已经攀上高枝另觅良缘了,唯有宁木子还在这儿苦等,难得遇见个对她好的,还要忙不迭的往外头推。</p>
张四娘一直觉得宁木子活的通透,可遇上自己的事了,她又表现的格外反常。</p>
“老板娘,我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太苦了,我实在不忍心看您……”</p>
说这话的时候,张四娘也动了几分真感情,她关系好的人并不多,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而宁木子就能算上一个。</p>
何况宁木子是当初将她从地狱里拉上来的人,她自然希望宁木子能过得幸福……</p>
宁木子还没怎么样呢,张四娘倒先哭上了,眼泪不要钱似得“啪嗒啪嗒”直往桌子上掉。</p>
看她这幅模样,宁木子自然也没法再责怪她了,摇头叹气道,“你这傻姑娘……”</p>
说这话的时候,宁木子拿出帕子认真帮张四娘擦着眼泪。</p>
察觉到自己又在宁木子面前失了态,张四娘脸蛋有些红红的,眼睛也使劲儿盯着桌面,试图掩饰自己方才的尴尬神色。</p>
晚上宁木子躺在床上,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两人问她的话,她真的要等卢延一辈子吗?</p>
一辈子,光是想想就觉得漫长的可怕……</p>
此后余生她都得守着过去那一年短暂的回忆的过日子,再美好的回忆,持续不断的念上一辈子,最后都得腐烂发臭,辨不清原貌。</p>
这样想着,宁木子就觉察出其中的可怕之处。</p>
她看着孩子同卢延有六分相似的眉眼,伸手轻触了触,等睡梦中的孩子不满的嘟起嘴巴,立刻受惊的收回手。</p>
顺着没关紧的窗户能看见外头的圆月,宁木子盯着那月亮默默看了一会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卢延,快点儿回来吧!”</p>
别让她等的太久……</p>
“阿嚏!”</p>
远在千里之外的付延铭狠狠打了个喷嚏,接着揉了揉鼻子。</p>
听到动静的杨菲儿立刻端着碗热汤过来,递到他手边,“将军,这儿更深露重的,您就别在帐子外头待着了,快些进去暖暖身子吧。”</p>
付延铭盯着杨菲儿看了一会儿,随之而来的是慑人的压迫感,杨菲儿顶着这样的眼神压力强撑了一会儿,浑身都有些发抖,付延铭这才收回了目光,随手接过杨菲儿手中汤蛊,顺便道了一声谢。</p>
杨菲儿身上压力一松,又见付延铭正喝着她亲手煮的汤,心中泛起甜蜜之感。</p>
她轻挪脚步往付延铭身边靠近一些,状似随意道,“将军这么赶时间,连客栈都不愿意住,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要回去,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吗?”</p>
付延铭端起汤碗一饮而尽,将手中空碗递给她,冷漠的眼神重新看向杨菲儿,方才那股压迫感又紧接着袭来。</p>
杨菲儿身子一抖,接着跪倒在地上,“将军息怒,奴婢不该多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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