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寒梅开,清香催人老。
北方,整座汴梁城都掩埋在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之下。即使如此,依旧有喜于赚钱而不畏严寒的商人,或是热衷于歌妓,以求醉生梦死的富家公子。夜雪下了一整晚,未等清扫,上面处处是混乱的辙痕,或是深深浅浅的脚印。
整个冬天,大多数平民都是围在炉火旁,喝热茶,不愿出门的。至于穷苦人家,就只有把所有的衣服都裹在身上,卧在床里,盖着被子,盼望早早能熬过这个冬天。所以,即使平时生意兴隆的街道,此时也显得极为冷清。
然而尚书府一大早却是吵吵闹闹的,一大群丫鬟进进出出,神情很是匆忙。原因无它,欧阳倩雪临产了。
天快亮的时候,林母突然感到肚子里的孩子不安分,随之而来的就是剧烈的疼痛,痛的四肢无力起不了身,她没有办法,只有不停叫着贴身丫鬟香草的名字,侧房的香草听到动静来不及穿衣就急忙跑进了房。
欧阳倩雪住的小院里种了一株冬梅,苍老褶皱的树皮和平展柔和的花瓣似不搭,但那黝黑的颜色与洁白的花色却又很是协调。
院子里的雪已然没过脚踝,汴梁已经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屋外候着三五个丫鬟,裹着冬衣,直跺着脚,既是天寒,也是焦急。
都快一小时了,只听到夫人的叫声,却一直没听到孩子的哭声,都换了两盆热水了,再这么下去,孩子和大人都会有危险的。
云散天开,像是神秘而美丽的女子终于揭开了面纱,大雪也停了。
哇~
“生了,生了。”门外的丫鬟相视一笑聚在门口,似是相互安慰一般。
房门开了一条缝,只露出了稳婆满是皱纹的面孔,“快端盆热水进来给少爷洗身子,夫人很虚弱,不能受冷,你们就别进来了,是个男孩,可以让人给老爷报喜了。”
“是。”少女应了一声各自散去。
向院外走去的丫鬟们,依稀能听见她们掩嘴轻声交谈的声音。
“是个少爷哎!”
“夫人这下子可以享福了。”
“是啊,是啊。”
“不过生少爷也遭了不少罪嗳。”
……
里间。床上的被盖是用彩线绣的鸳鸯戏水,欧阳倩雪平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头发混着汗水贴在脸上,香草正在一旁为她擦汗。
闭目休息了好一会儿,倩雪才缓过神了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盯着香草,还未等她出声。
“是个少爷,夫人。”香草笑意吟吟的对她说道,手中的动作却没停。
“孩子呢?”说话时眉眼舒展,脸上的笑容那是藏都藏不住。
“稳婆正在帮少爷洗身子,夫人稍等。”说着,香草起身将水换掉。
“夫人。”
“呀!”欧阳倩雪一睁眼就见到香草怀中抱着一个用白色厚棉布裹着的东西,伸着双手就想起身去接,不过身子太虚没成功,香草赶忙双手环着放到夫人里侧。
刚生下来的孩子没毛,皱巴巴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林母戳着他的小脸“香草,你看他多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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