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仰开车来接他去TBN,看到他时,周仰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问道:“状态还行吧?真的要亲自和我去谈?”
“我没事。”夏庭晚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仰头靠在了靠背上。
周仰这么问也不奇怪,他以前也出过很多负面新闻,每一次他都像个鸵鸟似的,能躲就躲。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出事之后的第二天,就能勉强支撑起自己去亲自面对。
夏庭晚今天没带墨镜,脸色也苍白得厉害。他的脚还没有好,走路也必须要一瘸一拐的,看起来实在是有点狼狈。
从一楼电梯间往法务部走的路上,偶尔有工作人员路过,也不由有点惊诧地多看两眼。
TBN在法务部负责和他们接洽的经理姓赵,大约四十岁年纪,短暂的寒暄过后的第一句话,赵经理对着夏庭晚很直接地说:“夏先生,之前和您签合约时,我的同事已经和您仔细地对过条款,所以您应该也知道,节目第三期和第四期的录制——您没有参与,这已经形成了违约事实,没错吧?”
夏庭晚还没回答,周仰已经率先开口了。
“赵经理,夏庭晚并不是无故缺席录制工作,他从楼梯上摔下来,右脚严重挫伤,这是谁也无法预料到的,而且他刚一跌伤,我就已经传了脚踝的片子和医院出示的书面证明给TBN,提出我们受到不可抗力因素的影响,那时候第三四期的录制工作还没开始。这期间我催了几次,TBN还是无动于衷,甚至直到默不作声完成了录制之后,才来联系我们,这怎么看起来,我们像是‘被违约’了啊?而且要说违约,第三四期的录制工作本来就已经是推迟进行,这其中,节目组也有很多东西都值得商榷吧?”
赵经理目光移向了周仰。
他显然是胸有成竹,虽然周仰语气很锐利,可却丝毫没有他退缩的意思:“周先生,您这就是故意装不懂了。当初签约时,我们法务部的同事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我们的不可抗力条款定得很仔细,天灾、瘟疫等原因当然是不可抗力范畴内,因此三四期节目改期拍摄是由于海啸缘故,这就是不可抗力的范畴。但是夏先生这种情况……”
他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才继续道:“说白了,我们给夏先生的条款的确是比较严苛的调整过的,这其中的原因我们也解释过,夏先生有酒驾车祸的记录,频繁酗酒的问题也是众所周知的,这样的个人习惯不得不让我们小心一些——除了天灾等,条款里也写了,我们双方可以根据不可抗力进行协商,的确是有可以权衡的部分的,但是这里的解释权是归于TBN的。我话说得难听些,今天如果说,是有人当街突然捅伤了夏先生导致受伤,您来找我们协商,我们绝对同意把这归为不可抗力,但是您这突然给我们说跌伤了,我们怎么知道到底是不是夏先生自己喝多了,没看路跌伤的?那如果下一次夏先生喝多了酒再开车,又出了事不能来拍摄,是不是也是不可抗力?这些个人习惯形成的风险,恐怕不能嫁接给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