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听出来了容不渔语气中的冷意,试探着道:“壮……”
容不渔柔声道:“再叫我一遍壮士试试看。”
逐鹿:“……”
逐鹿活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遇着不被自己气运所波及的人,他弄不清楚原因,不敢轻举妄动。
“大哥。”
容不渔:“……”
容不渔为人懒散,不在意别人唤自己什么,他没再执着这个,继续道:“你难道真的以为自己会永远受天道庇护,平安一生吗?”
逐鹿抿了抿唇,如实道:“在遇到你之前,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试探着问道:“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抓到我的吗?”
容不渔笑了笑:“很容易。”
他从软榻上站起身,缓慢朝着逐鹿走去。
逐鹿看着容不渔那张艳丽的脸上笑意盈盈,明明感觉不出任何杀意却莫名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直到容不渔走到他面前,伸手抵住逐鹿背后的墙壁上,将他困在身体和墙壁之间。
逐鹿有些害怕地缩了缩。
下一瞬,容不渔倏地张开眸子,灰色眼瞳冰冷,温润如风的气势一刹那化成凌厉杀意,将逐鹿整个人包围住。
逐鹿瞳孔一缩,冷汗直流,双腿都有些发软。
容不渔如同在看渺小的蝼蚁一般毫无情感,但是很快,杀意如同潮水般悉数退去。
逐鹿骇然看着他。
容不渔将杀意收敛回,再次变回那个懒散得仿佛立刻就能睡过去的模样。
他掩唇打了个哈欠,将手收回,姿态懒洋洋地走回了软榻。
“只要将杀意收敛自如,杀了你轻而易举。”容不渔躺回了榻上,嗤笑一声,“你看,天道就是这么愚钝,你竟然还妄想依存它侥幸活下去?”
话音刚落,船外一道惊雷霍然劈下。
逐鹿的身体顺着墙壁缓慢滑下,脸上冷汗簌簌直流,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忌惮地看着容不渔。
周围一阵安静,连透过门缝偷看的时尘和二七都被惊住了。
逐鹿沉默半天,才哑声道:“虞州城南的妖修都已经避世了……”
犹襄道:“避世?什么时候的事?”
逐鹿抿着唇,脸上已失去了笑容,有些黯然道:“九年前末行之日开始后,妖修本已退到城南雨林打算与世隔绝,城界都已布好了,谁知……”
他说到这里,眼眶有些发红。
犹襄没有丝毫同情心,直接催促道:“快点说,别废话。”
逐鹿:“……”
逐鹿大概在心里大骂人类冷血无情,但是小命在别人手上他也不敢面露不满,只好言简意赅。
“……谁知我一个朋友被人类修士捉去了,我只好出来寻。”
容不渔淡淡道:“寻了九年都没找到?”
逐鹿点头:“是啊,但是我已寻到了些线索,正要再去那天上的城去瞧瞧。”
他抬手指了指窗外,远处云归城立在山巅之上,云雾缭绕。
容不渔道:“再去?你之前有去过?”
逐鹿道:“对,我顺着线索到了那城里,但还没待几天那城主突然派了许多人要抓我,还好天道眷顾,我便逃到了这里。”
犹襄嗤笑一声:“姬奉欢爱研制傀儡,妖修的血是代替灵力催使傀儡的最好灵器,不捉你捉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