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却不是掌富贵的牡丹花,而是相对清丽脱俗的芍药,这倒是少见。影壁后面就是宽阔的庭院,正对着一门房,再来就是二门院落,种着许多松柏,清脆滴绿,十分挺拔。走过了二门,三门里是一处园子,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还有一座横在溪水山石上的拱桥,很是漂亮。
这院子不仅景色优美、错落有致,搭配间也能看出一番章法,富丽而不落俗套,跟从外面看起来确实是两种感觉。
殊曼华原本以为他们也就是在一门正堂那坐坐,结果就直接来了内院。纵使身处的这间正厅布置得很不错,他也没有多少心思欣赏,总觉得自己这次贸然跟着神九过来是不是唐突了。
没一会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个女人爽朗干脆的嗓音。
“你个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一年到头见不着你几次!真是翅膀长硬了就飞了是吧?”还没见着人,光听这话就能知道对方必然是个脾气火爆、一点就着的女人。
殊曼华看向神九,神九对他眨眼笑笑,那意思大概是——对,这就是我母上大人!
殊曼华正想说什么,对方就已经进来了。
见到人的时候殊曼华愣了一下,很难将面前看起来温婉秀丽的夫人跟刚刚那一番话联系起来。
神九的母亲很年轻,说如不直接说出两人关系的话绝对会被误认为是姐弟。
一身宝蓝色锦缎襦裙,脚上踩着淡粉色的玉头绣花鞋,略施粉黛、面容精致,五官秀丽,头上的装饰物也很少,比较突出的也就一支青螺玉簪。虽然很年轻却不显青涩,即便是在面对神九的时候叉腰怒瞪,也是另外一种成熟俏丽的神韵。
在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都显得游刃有余的神九副阁主,在自家母上大人面前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一向老神自在好像什么事都一副漫不经心态度的脸上,这会就只有等同于认怂的讨好微笑。
神九的母亲神竹心是淮南远近闻名的富商,做丝绸还有茶叶这一块,这也是淮南的两大特产,生意基本都是对外的。对内的铺子也不少,而且相较于本地的铺子来说也因为融入了外面的不少东西而更有竞争性。
按理说在凡界女人是不宜抛头露面的,外头的事都有男人来担着,出嫁前有父兄,出嫁后有丈夫。除非是家里来客人,否则外头的事一点不沾边儿,更别说做生意。这听起来就很荒唐,说出去都要被人笑话甚至是鄙夷,没有哪户正经人家愿意讨这样的媳妇,纯看上了钱与美色的例外。
但神竹心愣是扛住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恶意还有那些伤人的恶毒言语,一个人支撑起了整个家。接下了父亲手上的烂摊子,还债、为父母治病、送弟弟读书赶考,本来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漂亮姑娘,从来不愁嫁,却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还声名狼藉。弄的老家那一片好长一段时间教育自家丫头的时候都说“你可不要像神家闺女那样没个样子,以后没男人要的!”
不过好在她成功了,日子好过了,也练就了铜墙铁壁的心,那些闲言碎语早就伤不到她,刀子似的往她铜皮铁骨的身上戳,连个印儿都没留下。她还收获了一份爱情,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可以托付终身的如意郎君。只是还没等她卸下盔甲,这份爱情就结束了。
从那以后,神秋月就变成了神竹心,竹心竹心,竹子是没有心的。
她唯一感谢那个男人的地方,就是他给了自己一个儿子。
神九上前轻轻抱了一下神竹心,松开后笑着说道:“娘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就别一上来就训我了!”
神竹心冷哼一声,“不训你也行,之前我在信里跟你说的你还记得?既然回来了那就跟我相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