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嘿嘿一笑,倒扣着烟杆在船沿上销铛敲了几下,“您也会说那是别处了不是?在我们这就是这个价位。我也不瞒二位,这湖上凶险,雾气浓重,进去容易出来难,想必二位应该也有所耳闻了。所以我们这每一趟活儿啊,那都是在当最后一趟来做。要不是因为家里实在需要钱,谁也不会来做这把脑袋别裤腰上的差事。这岸边的船家基本都不是固定的,有命赚钱有命花的,做了一趟就不做了,那些家里条件苦快要撑不下去的才会过来做这种生意。不过现在来岛上的人都会先问问情况,知道雾湖危险,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尝试,我们这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但是得养家糊口啊,所以只能把报酬往上提提。按照现在的情况一年到头都拉不了两回客人,今年我们这一拨还都没出过船,今天是赶巧了,遇上了这么些要游湖的,总算开张了。”
殊曼华抿嘴一笑,“那这就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差不多,再省着点吃两年都是够的。先有钱让家里缓缓,然后在这一两年找别的活计谋生。只要不是走投无路,真没人愿意在雾湖上拉客。”这位船家挺健谈,兴许是看着殊曼华面善,什么都说,没一点顾忌。
“那船家您以前上过雾湖吗?”
“上过,”船家点点头,笑容有点淡了,随后满不在意地一挥手,“嗨!都是陈稞子烂谷子的事了,不提也罢!二位是走还是不走啊?”
“走,当然走。”殊曼华走在前面,从岸边一脚迈进小船上,还晃晃悠悠的。敖钦在后面扶着他,生怕他站不稳摔着。
船家解开了绑在岸边的绳子,竖起长杆往水里一支棱,小舟便慢慢划离了岸边。
船上有一个小小的船坞,虽然不精致,但是打理得很干净。但殊曼华只是看了一眼,便和敖钦一起站在船头,没有坐进去的意思。没过一会,殊曼华再回头,发现确实已经看不到岸边了,但实际上他们应该才划出来没多远。
湖面上很平静,但因为大雾限制了视觉,除了周身的人和船之外,殊曼华什么都看不到,触目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而且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感觉到一点属于传送阵的波动。
“阁主,你有没有感觉到特别的灵力波动?”
敖钦摇摇头,“没有。”
殊曼华不再开口了,敖钦已经是金丹期的修为,他还没感觉到那就说明传送阵还不在附近。会是靠近湖中心的地方吗?按照自然传送阵出现的规律,在这种环境下,传送阵不是在山洞中就是在湖底。
这个湖太大,要是真在湖边的岩壁上,那凭自己之前通过灵力测探大概确定的距离,就是划上一整天也到不了,这个船家也不会答应。之前说好,游湖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就回去。但是一个时辰,估计都不到湖中心。
殊曼华转身看着船家说道:“我们再加一个时辰,你尽量划得远一些。”
船家摆摆手,满脸拒绝,“那不成,一个时辰就是极限了,再远去不得,去了就回不来!我可没那个把握!”
殊曼华笑了,“你不说你是这一片掌船最好的吗?那在往前走一个时辰也无大碍。这样,只要你能多走一个时辰,我们再额外给你加两百两,做完了这一趟,只要不太大手大脚地过活,你这辈子都不愁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