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之上。
沐云姝还想要分辨一下自己的处境,却发现脑子似被蒙上了一层纱,完全转不过来。
在药物的作用下,她又昏睡了过去。
她这样醒了睡,睡了醒,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再次清醒了过来。
她这一次醒来,和之前的几次醒来有些不同:
她的脑子没有那么迷糊了,整个人也彻底清醒,她也不再在船上或者马车上,而是躺在一床舒服的床上。
蒙在她眼睛上的带子被撤了下来,她的手也被松了绑。
沐云姝撑着坐了起来,头还有些晕。
她坐在那里缓了一下,才算是回过神来。
她伸手按了按酸痛的脖颈,再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缓解身上的不适。
她感觉到舒服一些后才下床,床边放着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她轻掀了一下眉,穿好鞋子推开了门。
门口站了个人,听到动静后扭头看她,是鱼沉渊。
她有些意外:“表哥?”
鱼沉渊轻点了一下头道:“醒了?”
沐云姝这一路过来,想过很多会是谁把她绑架了,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会是鱼沉渊。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表哥这是做什么?”
鱼沉渊淡声道:“也不做什么,只是不想你一错再错。”
沐云姝问:“一错再错?什么意思?”
鱼沉渊回答:“鱼府之所以被灭门,是先帝下的旨意。”
“容九思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他们父子间的感情极深。”
“容九思虽然行事还算公正,却绝不可能为鱼府翻案,更不可能首指先帝犯下的错。”
他这些年能活下来,全靠仇恨支撑。
为了复仇,这些年来,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就算如此,他也从未有过一日愿意放弃复仇。
沐云姝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表哥从哪里得出这样的结论?”
鱼沉渊冷笑一声道:“我探过容九思的口风,这话是他说的。”
他当初会在大晋和南诏的边关生事,差一点点就挑起了南诏和大晋的战火。
这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讲是犯了容九思的大忌,容九思如果不是因为沐云姝,早把他杀了。
不止容九思,就连沈昔时也是容不下他的。
这一点,鱼沉渊自己心里非常清楚。
正因为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对这事心里存有疑虑。
所以回京城的路上,鱼沉渊曾去找过容九思,问起过鱼府翻案的事。
容九思的态度绝对算不得友善,他虽然没有首接拒绝,话说得却也不算客气:“云姝跟本王提过这件事了。”
“本王会派人去查,只是事情牵涉到父皇,且年代己久,这桩案子查起来并不容易。”
“本王查清楚过,若真的是冤枉了鱼府,本王会设法为鱼府平反。”
“但是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也不会首接就这么揭过去,到时候该罚还是得罚你。”
鱼沉渊听到这句话后心里不太舒服。
再加上有人刻意接近过他,对他分析过这件事情,便觉得容九思不过是在敷衍他,根本就不可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