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行尸被困在一辆侧翻的板车后面,被板车铁把手戳卡住了腰部,无法挪动,只能对着路过的他们几人盲目的抓挠空气。
老七从这具行尸面前经过,又倒退两步,顺手把手里军刀狠狠插/进张牙舞爪的行尸胸口。
他做熟了手,根本不用细看就知道行尸胸口在哪里,这一刀下去同样正中红心。
只是他力道过重了些,抽刀回手的时候,刀子角度略微下偏,哐当一声,砍在板车的铁把手上,兵器与钢铁撞击产生的余震,险些把军刀震脱了手去。
老七一个重心不稳,低下头,用了点力气去把卡在铁把手凹痕处的军刀收回来,却不防那行尸竟然被他这不加收敛的力道,猛然一下从中腰斩。
上半截身体带着飙飞的体/液砸落在板车平面上,骤然伸出枯槁流脓的手臂,死死拉扯住老七的作战服。
老七没有想到这一出,被行尸抓住的瞬间魂飞魄散,当场就尖叫一声,猛然把自己往后拉扯。
就在他旁边的老八顿时也慌了神,一个箭步上来,不假思索环住老七腰身,帮忙从行尸鹰爪般的手掌里拉扯同伴。
然而就在他拉扯老七的瞬间,那行尸偏过头,对准他环在老七腰身上的右手手背,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老八一个激灵,钻心的疼痛迅速爆发,无法克制的惨叫出声:“啊——!!!!!!”
蜥蜴王站得距离稍远了些,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冲上来,唰唰两刀斩断了行尸紧紧抓着老七衣服的手。
老七和老八同时后仰,一同跌坐在地,而行尸那张流着涎水的嘴仍然死死咬在老八手掌上,鲜血像泉涌般冒出来。
游酒闻声回头,看见那具行尸上半截身体挂在老七身上,嘴角脓液和鲜血一同冒出,死死咬着老八手掌不放。
它咬着老八,已经看得见喉管的喉咙贪婪的吞咽着鲜活的血肉,被斩断的臂膀扭动着,妄想扭动身躯将自己凑离得更近些,而老八一叠连声的惨叫着,老七在一边整个人已经吓呆成了一尊泥塑。
游酒低声骂了一句。
他推开蜥蜴王,军刀狠狠一斩,把行尸头颅连着脖颈斩断。再飞起一脚,用了十分力气,将那颗头颅直截了当踹飞出去。
那颗头颅飞在半空中,还满足的咀嚼着被撕扯下来的血肉。
一道浓密血雨顺着头颅被踢出的抛物线落在地面,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引起附近被困的行尸们好一阵骚动。
老八握着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目光呆滞,已经傻了过去。
老七好久才恢复神智,浑身颤抖的想要碰触老八的手臂,又不敢,显出凄凄惨惨的神色。
嘴唇哆嗦着:“老、老八……”
蜥蜴王怒喝道:“让你们手贱!!!”
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跪在老八身边,急躁的从背包里翻出绷带,想给他出血不断的手背包扎。
心里却无比清楚,被丧尸一口咬到手背,伤口如此惨烈的见了血,就算止住血崩,也……
他回想起在训练场被丧尸鹅咬到脖颈的第一个同伴,那个人是多久就被感染了?不到半小时?
然后,他死后多久就丧尸化了——?
蜥蜴王头脑浑浑噩噩的,下意识的抓住老八咕噜噜往外冒血水的手掌,抖着手就想替他包扎。
游酒捉住他欲包扎的手,沉声道:“他手臂已经感染了,包扎起来更加麻烦。”
他也单膝跪下来,看了看老八乌白的嘴唇,再看了看他流出血液中逐渐有了暗色的杂质。
冷道:“按住他。”
蜥蜴王不明所以,然而身体快过理智,还是下意识的听从他的指令,紧紧按住了老八肩膀。
另一边,老五如梦初醒,也跑过来,不假思索的帮忙摁住了老八的脚。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来不来得及,只能姑且一试。”
游酒举起军刀,悬在老八右边肩膀处,声音冷得就像从寒潭深处捞出来,“你还要不要这条手臂?”
老七从怔忡中猛然回过神,泪流满面的跪在老八身边,听见老八气若游丝的摇了摇头。
下一秒,就看见游酒手起刀落,寒光一闪。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一条还抽动着的手臂就伴随着老八直上云霄的惨叫,齐整整的脱离了老八身体。
老八疯狂的扭动着,挣扎着,在蜥蜴王和老五的按动下像条热锅里翻滚的鱼,止不住的咆哮,一眶眼泪同着满脑门热汗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