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游酒似乎并没有想得到他答案的意思,男人很快就没所谓的把锐利的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开来。
许少由磕磕绊绊的憋了一句:“他……我看见他跟在蜥蜴王后面,那他想当然会跟他在一起。现在他不出现,应该就是死了吧……不难推测的。”
如此欲盖弥彰的话,哪怕稍有头脑的人,都会察觉出其中必然有蹊跷。
蜥蜴王心中对他的怀疑又扩充了几分,尽管许少由充满热情的邀请他们一同进入身后那栋据说已经检查过、安全无虞的建筑物休息,蜥蜴王等人还是直到游酒点头,才警惕十足的跟在游酒身侧。
终于聚集的狙击计划46号成员依次越过草丛,进入了那座墙灰落了大半,爬满青苔的荒旧小学。
作者有话要说:
游酒:是不是我的错觉,刚才背后仿佛有双眼睛盯着。
施言:我不是我没有。
☆、26、学校
26、学校
学校的外观破败不堪,原本嵌有明亮玻璃的窗户,如今都成了空洞洞张开的大口;风声从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毫无遮挡的穿过,呜呜作响。从一楼到四楼的教室里,到处是倾倒的桌椅,讲台上积满厚厚尘灰与蜘蛛网,粉笔滚落一地。
尽管许少由解释说,他们已经将小学内外还活动着的几具丧尸清理掉,蜥蜴王还是带着老五,上上下下将这栋建筑物检查了一遍。
老八被安置在一楼一间阶梯教室的讲台上,老七像只护主的狗一样守在老八旁边。
靠近黑板角落立着几具用来讲解生理卫生的人体骨架,因为年代久远,稍微一碰就化作齑粉散在了地面。
教室里散落着不少灰旧的小书包,拉链口敞着,精心包好书皮的书本散落一地,还印着灰色的小脚印。书包背面曾经鲜艳无比,寄托着孩子幻想和梦境的小兔子、小熊和花花鸟鸟们,被岁月打磨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脏灰包裹了它们,透出一种后继乏力的荒凉。
游酒在那一排排从高至低的座位上拣了个看起来还算完好的椅子坐下,用袖子擦去一体式桌椅上的灰。有一行稚气的小字在座位上方歪歪扭扭的呈现出来,是哪个刚刚懂了点事的小男孩,在偷偷抄写心仪的女孩子的名字。
如果阿修罗没有突然逼近地球,他们原本能够平安无事的长大,跟他们的父辈一样,过着求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的再正常不过的日子。
不知道这个教室中的孩子们,有哪些顺利逃脱了辐射尘的侵染——
游酒凝视着那行写得还不太熟练的字体,想起自己当年,也是从类似这样的教室中被带走。
游学正是个非常忙碌的父亲,他的军阶和地位,注定了他几乎成天扑在工作上,无暇关注他的家庭,也无法过问他的孩子。
没有严父管辖,游酒读书很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认真听课,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在课堂上各种捣乱,揪小女生的辫子,跟男孩子咬耳朵,再大声跟老师唱对台戏,也能铅笔画纸,自个儿跟自个儿玩得不亦乐乎。
他经常跟着由于工作关系而频繁调动的父亲转学,跟哪个学校的师生都建立不起亲密关系,也没有人会对他的离开表示伤心。
包括他的母亲,他的母亲觉得这对父子,当爹的神出鬼没,当儿子的调皮捣蛋不服管教,走了最是省心。
所以阿修罗还没有靠近地球范围,但事先已从高层得知信息的游学正,破天荒穿着军装出现在教室中,提出要将游酒带回家时,上至校长下至他的同学,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没有一个人觉得异常。
游酒至今记得他被游学正领出校门时,懵懂而无知的回望一眼。
学校里读书声朗朗,老师拿着教本,笑容和蔼的对台下学生说着什么,那幕画面游酒一直觉得自己似乎曾经身处其中,却怎么也融入不进去。
司机开的车停在大门外,游学正走得很快,即将步出学校大门时,却对游酒道:“你方才同老师同学道别了吗?”
游酒转学成了习惯,他从来不道别。
游学正叹了口气,当时就已经是少将的游学正摸了摸儿子脑袋,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说什么。
游酒现在想起来,如果他在学校里有过哪怕一个留恋的人,他会不会问他爹,他们为何如此仓促离开学校的原因呢?
如果他问了,而游学正答了,是不是他就能及时给予那些老师同学警告,让他们能够有机会逃避这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
游学正没有警告任何人,他连他的前妻都没有理睬,单单带走了儿子游酒。
…………
“游哥。”
文宵脑袋挤过来,跟着游酒的目光往那行小学生写的字样上看了一眼。
他自从跟游酒他们会合后,就像只刚出壳就认主的小鸟一样,坚持跟在游酒身边,全然不顾许少由意味深长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