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西搓着自己被咬痛的指尖,发现自己没有中毒,心头却依旧愤愤。愤愤之余,却又感觉委屈,山外头的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此时身后传来了林太太温柔的招呼声:“大师,您坐啊,一个人站在旁厅干什么?”
卫西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瞥到墙上被自己打坏的法器,一时不知该怎么遮掩,索性将手上的法器边角塞进嘴里。
似曾相识的寡淡无味,难吃。
卫西嫌恶又鄙夷地朝那嚣张挑衅又无甚本事还口感奇差的法器哼了一声。
林太太请走人后亲自去厨房端菜,再度路过旁厅时却愣了愣。
她靠近两步,拍了拍墙上的电视:“怎么突然关了。”
再定睛细看,顿时满脸迷茫,开始到处翻找——
电视这角怎么没了啊?!还松下呢,什么破质量啊!
作者有话要说:松下:微笑
第七章
见年轻人被林家人特地指引到主位落座,桌上的其余大师顿时更加笃定他的身份了,看出他不喜攀谈,便眉眼乱飞地交换了一遍神色,最后还是坐在卫西右方的长虚道士率先开口:“陆先生,久仰大名了。”
卫西瞥了他一眼:“你叫谁?”
“咦?”长虚道士被问得愣了愣,“您不是林先生请来的陆家嫡系子孙么?怎么不叫陆先生?”
“什么陆家,什么陆先生。”卫西皱起眉头,“我乃太仓宗第六十二代掌门,卫西。”
太……太仓宗?那是什么宗门?
在场众人交换眼神,发现原来大家都没听过,脸色顿时一变。
长虚道士皱起眉头,莫名其妙地问:“你不是陆先生,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卫西提起筷子,扫了眼桌上的菜,又看向不远处那道香气扑鼻的房门。
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来吃东西。”
然后果真一点不掺假地吃了起来。
看到他这旁若无人的样子,众人顿时无语极了。他们在这落座,不过是干活前的养精蓄锐而已,谁会真的为了吃饭而来?可卫西不光吃了,还专心致志,落筷精准,甚至不忘招呼身边的跟班儿:“愣着干什么?”
莫名其妙做了人家徒弟的团结义依旧是懵逼的,卫西见他迟迟不动筷,忍不住皱起眉头。自己新收的这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忒呆了些,一路下来不仅不见先前的油滑机灵,还频频发愣,魂不守舍,不知是不是被轻易拜师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
不过他这个师傅确实做得比卫得道合格,非但没叫徒弟出去打猎供养自己,还本事颇大地带着徒弟出来吃喝,徒弟进了这样的师门,乐得不知所措也在所难免。
真该叫卫得道好好学学的。
桌上的其他人意识到他并不是大伙心心念念等候的“陆家人”后已是大失所望,再加上对方口中提到的“太仓宗”名不见经传,不知是什么野鸡门派,上前攀谈的兴致当然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长须老道的态度也不如刚才客气了,皱着眉头嫌弃地坐开了些许,朝自己旁边的神婆摇头抱怨:“这样的人竟也能叫林家奉若上宾,简直不知所谓。”
他摇身一变,仿佛桌上的带头大哥,谁知卫西却理都不理,只顾闷头大嚼,转眼就吃光了桌上一半的菜色。老道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真是岂有此理!”
神婆却忍不住打量卫西瘦削的身板和平坦的腹部,难以置信这一桌子的酒菜竟然能被他轻易吃光,随着剩下的半桌子饭菜也慢慢消失,她眼神逐渐从羡慕转成了震惊。
这还是人吗?足足三十多道菜啊!光只那道红烧猪肘就少说有三斤多重,他吃下去之后到底塞进哪儿了?根本不科学!
与此同时,距离林家不到五十公里的凤阳镇高速路上,一辆外形张扬的越野车正飞速疾驰。
驾驶座上的陆文青口中惬意地哼着歌,音响里的摇滚乐却放得很轻,坐在副驾驶年纪稍长的表哥李睿无奈地叹气:“文青啊,你八字阴气太重,真的干不了家里的行当,本专业不是学得挺好的么?何必强求不适合自己的?”
陆文青脸色一变,歌也不哼了,凶巴巴地盯着表哥:“谁不适合了?我看你是懒得陪我来凤阳才对。你也不想想这是谁的错?北京本地那么多好生意,报酬又高,是你非得给我接这穷乡僻壤的单子的。”
李睿为他的不讲道理咋舌:“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水平,北京的单子家里谁敢让你接?接来让你砸家里招牌不成?你不想干便宜的生意,那你就约束自己不要那么倒霉啊。”
“……”陆文青嘴硬,“谁倒霉了!”
“你那破八字还不够倒霉?”李睿翻着白眼给他掰手指,“平常出门丢钱上山摔倒抓鬼被鬼追着咬那些我就不说了,这次来趟凤阳都能在路上碰到车子抛锚。抛锚,朋友,你开的奔驰越野哎,找不出原因的抛锚!山区里手机还没信号!要不是朔宗先生恰好在附近,咱俩都要倒大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