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门口进来一道人影,阮时行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派头走了进来:“老远就听到我名字了,又在集体说我坏话呢吧?”
老同学们看到他都狂笑起来,此时说话那同学多看了黄珏一眼,有些担心地开口:“可别说他了,你看看你自己,怎么脸色那么差?不是平常天天健身的吗?”
黄珏大学时跟阮时行是室友,俩人亲密地打了个招呼,随即苦笑:“唉,我也跟他差不多,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做梦老是梦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人在我面前哭啊什么的,还有我女朋友,都说好要结婚了,婚房都买好了,结果忽然又闹着分手。唉,算了,不说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他话音落地,就见阮时行站在了自己身前,目光炯炯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黄珏不明所以,尴尬地笑道:“小问题而已,就跟你之前差不多,可能这波烦心事过去了就好。”
谁知阮时行闻言,表情却更加严肃了,还拉了张椅子坐到他身边。黄珏更加忐忑,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把事情说得太玄乎而不满。毕竟阮时行唯物主义得有点霸道,当年在宿舍住的时候,夜聊提起学校里的各种神秘传说,就经常显得很不屑一顾。
谁知阮时行一手搭上他肩膀,张口却是:“老三,有些事情问题虽小,却不能掉以轻心。”
黄珏:“?”
就见阮时行从裤兜里掏出钱包,递过一张名片来:“我认识一个大师,对这方面很有研究,要不要带你去见见他?”
黄珏:“……”
阮时行补充:“驱邪抓鬼很在行的,我是他们的VIP。”
整个同学会现场都寂静了。
***
阮时行带着满脸恍惚的老同学找到卫家的时候还有点忐忑,他回去之后病没几天就好了,除了心理还有些阴影之外,再也没做过那些让他睡不好的梦。这变化连祖辈相传彻底唯物的家人都觉得非常神奇,还跟风去庙里烧了两柱香,更别提亲身经历过鬼屋驱邪的他自己了。
因此虽然后来除了原本费用之外又刷了一百万的VIP钱,他也不觉得很心痛,跟正常生活相比,钱又能比得上什么?
只不过手拿vip卡,他依然觉得烫手,主要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想起卫西,偏偏想归想,他又没什么正经理由可以来上门找人。
好在同学会上遇到的黄珏给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黄珏到现在都还是一脸懵逼:“老,老大,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党员吗?怎么现在也开始信这些怪力乱神了?”
“党员怎么了?”阮时行理直气壮的,“又不涉及宗教信仰,更何况你又知道这是怪力乱神了?你知道人家VIP办卡送的礼物是什么吗你就瞎说?”
黄珏:“……送什么?”
“《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这是有社会科学依据的!”
黄珏擦了把汗,觉得怎么好像越听越不靠谱了。
这种不靠谱的感觉在站在卫家院门外头的瞬间达到顶峰。
只见里头院落的草坪已经被扒得干干净净,挖出的泥土一坨坨堆在旁边,一只浑身是泥的哈士奇在泥堆里甩着舌头开心地滚动,整个院子一片狼藉,要不是前方的那幢房子,看起来简直像是还在装修。
公司的太仓宗三个字倒是遒劲有力,可惜却写在一块奇怪的木板上,随随便便挂在院门口,黄珏仔细看那块木板,越看越像卸下手柄的门。
阮时行按响了门铃,片刻后一个冰凉如水的男声阴沉地传出扬声器:“谁啊?”
阮时行问:“这儿是太仓宗吗?”
那男声停顿片刻,拔高了声音喊了一句:“爸,该你了。”
随即一阵模糊而嘈杂的骂骂咧咧,片刻后院门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擦着汗跑了出来,另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则气咻咻地站在他背后。
黄珏:“……”
真的不是他多疑,这个公司看起来确实很不对劲啊!
***
卫西拎着自己的竹篓下楼,便看到阮时行带着一个陌生人拘谨地坐在客厅,卫天颐坐在他们旁边单独的沙发上,抱着胳膊大马金刀一副非常不满的样子。
他倒是一点都不吃惊,目光从那陌生的年轻人身上一扫便转开了,喊了一声:“婉容!”
舒婉容慢吞吞地从角落里出来,发型完美,手上挎了个爱马仕铂金,眼神很犹豫:“小西,我跟人约好了做spa……”
“你取里头一个红色的小包袱,打开来之后,将里面的泥土均匀洒在院外的土层上。”卫西丝毫不予理会,将竹篓递了过去,“将你分内之事做完再去。”
舒婉容:“……”
卫天颐黑着脸一副想骂人的样子,最后还是卫承殊沉默地上前接手,到手就被沉了个趔趄,喊来周管家连带两个阿姨才将篓子勉强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