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彦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方福贵和方姚氏,眼神却飘向远方,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当年的事,其实是我隐瞒了一些真相。当年害得二妹和三弟失足落入冰窟的人是我。年生表哥那天恰巧经过,他劝我冰面太薄不要带着弟妹们去冰上玩耍,可是我偏不听。”
“那天特别的冷……我这辈子都没经历那么冷的冬天!年生表哥为了救我们兄妹三人差点被冻死在冰窟下面。茫茫冰原,一个人都没有,想呼救都没有办法,我们的身子很快就冻僵了。”
“最后,二妹和三弟都没救上来,我的身子也因为那次受寒太严重,彻底地垮了下来。”
“我怕你们责罚,所以就撒谎说是弟妹们淘气,自己跑过去失足落水的。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你们却会听信外面的传言,恨了年生表哥这么多年!”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王若若眼尖地看着他捂嘴的帕子上那一抹殷红的鲜血。
其实方家大郎的运势原本是不错的,他自幼聪颖,小小年纪就被方福贵地送去学堂启蒙,要不是运势被双亲耗尽,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方文彦歇了片刻,挣扎着缓缓站起来,走到方姚氏和方福贵面前,平静地说道:“爹、娘,咱们家的这些磨难都是因我而起,你们最不该怪的人就是年生表哥。”
“原本那年我该和弟弟妹妹一起去的,我苟活了这么多年,也够了……这些年,是我拖累了你们,等我走后,你们万不可再如此执迷不悟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张年生不会凫水,他怎么可能会下水去救你?你别替他掩饰了!”方福贵震怒道:“那天明明有人看见,他把你们踹下冰窟……”
“然后他吓跑了,对不对?他们应该是这样和你说的吧!”方文彦苦笑着说道:“为什么我说的话你们不信,非要去相信一个外人呢?”
方福贵怔怔地站在那里,等着方文彦继续往下讲。
方文彦喘着粗气,虚弱地说道:“年生表哥跑了,那是因为他不会凫水,他去岸边拿工具凿冰了。冰面上那么滑,是我自己失足滑下去的。从另一角度看,好像是我被他踹下去的一样。”
“他那年也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冬季的河水冰冷刺骨,他本就不会凫水,又如何能把我们兄妹三人全都救起来?”
张年生没想到方福贵是因为这件事一直记恨着自己,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二,方福贵已经恨了自己整整九年!
难怪平常他对自己的态度分外生冷,完全不似小时候那般亲热,难怪他会忽悠自己的娘,那那种害人的玩意当祖宗一样供在家里。
方姚氏跳出来,站在院子中间,怨毒地看着张年生:“就算他没有害我的孩子,他也该死!同样是掉入冰窟,凭什么你病成了这样,他却活的好好的?”
“那次的事一定是他故意的!他从小事事不如你,他就是嫉妒你比他强,所以才这样设计陷害你!没想到还连累你的弟妹们。”
王若若翻翻白眼,这个方姚氏的被害妄想症有点严重!
方文彦都说的那么清楚了,她竟然还能脑补出这么一场大戏来。
张年生这个人就是个勤劳朴实的面相,他性情耿直,才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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