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星垂有些看住了,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终于是疯了,竟然幻想出了苍恕如同等待丈夫一样在家里等他……
“你回来了?”苍恕看向他,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很快又把目光移开了,“茶在桌上,你累了就喝点。我先上楼了……”
苍星垂自然不会放他走,立即上前抓住了想要开溜的人,感受到手下的人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一直高悬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将眼前的人用力拥进怀里。
怀中的人动了动,苍星垂以为苍恕是要挣开,没想到下一瞬,他也被紧紧回抱住了。
“我是故意的。”不等苍星垂盘问,苍恕就主动交代了起来,声音闷在苍星垂肩上,“我万年前骗过你一次,你已经报过仇了。你万年前离开我的事,我还没报复回来呢。现在我们扯平了。”
苍星垂一时间百感交集,哭笑不得道:“慈悲神,你报复别人也这么心软吗?我还没开始找你,你就拿玉佩撞我的脚。”
“我不是慈悲神了。”苍恕轻轻地说,“从今以后,是你一个人的苍恕。”
苍星垂呼吸一窒。
这句话显然是苍恕的极限了,他的耳根已经红透了,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卧室还没收拾呢。我、我先上楼了……”
“别走。”苍星垂说,“让我再抱一会儿,我怕不是在做梦。”
苍恕轻叹了一声,重新环住他:“不是梦。我说过的,等事情结束,我会卸任……虽然事情还没结束。”
他说到这里,压抑了良久的愧疚和担忧终于压不住了,他闷声问道:“裂隙的事是怎么解决的?”
苍星垂刚要答,又听苍恕说:“算了,没事……不用告诉我。他回来了,肯定能解决就是了。我已经没资格问了。”
“我们在前线御敌的时候,你为我们保住了后方,怎么会没资格问?”苍星垂吃惊地说,捧起他的脸,仔细看他的眼眉。
“我选了你,抛弃了六界。”苍恕低声说,“我失职了……无颜再面对他们了。”
“虽然这么说不太甘心,不过——你是确定苍十一已经成就了至高,可以掌控局势,才选择不陨落的吧?”
“对。”
“那谈何失职?”
苍恕依旧闷闷不乐,苍星垂也知道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和他坐在一起慢慢说了些战场战况以及裂隙最后是怎么关闭的,总算让他放心了些。
“反正我们两个本来就该陨落了,别管了,他们会处理善后的。”苍星垂把他揽在怀里,“我们去人间散心吧,好不好?给你买一整条街——你不做神君了,可以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不必担心有所偏好不利于履行责任。”
苍恕眼中有了点神采,立即说:“要吃糖葫芦。”
“买。”苍星垂说,天地六界之中,只有眼前一个人得以见到他温柔的神色,“等他们闲下来,我找人问问怎么种,以后我们在家里种。”
苍恕的神色也柔和下来,靠在他肩上,低声慢语说:“还有好多喜欢吃的东西……以前都不能说。”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时间。”苍星垂道,“都告诉我,我都去学,以后我做给你吃。”
·
大战之后,两位太初神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他们在决战之前早已交代安排过后事,以防不测,更何况如今还有死而复生的轮回神理事,他们的消失倒没有引起什么麻烦。第二重天和魔界王座都还好好地伫立着,这证明了他们没有陨落,只是不知为何隐退了。
神庭和魔界统一口径,宣称两位在战中为保护六界而重伤,故而隐退。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的近况,接管了第四重天和第五重天的贺天拙非常不幸地成为了其中之一。
“神君,”翠绿色神袍的灵植园神官匆忙走进殿中,求救道,“那位又来了!”
贺天拙十分头疼,偏偏那位怠慢不得,放下手中的事务急忙赶了过去。
“你们还没研究出来?”贺天拙刚到,就听苍星垂正质问灵植园主管,“几十年过去了,你们都在干什么?我家里有人等着吃呢。”
“魔尊。”贺天拙与他见礼,十分熟练地应付道,“魔尊息怒。不如我叫我的私人膳食坊做些人间的糖葫芦给您……”
“我自己不会去人间买吗?”苍星垂不满道,“我家里那位就爱吃我做的东西。”
可是并没有糖葫芦树这种东西。贺天拙很是为难。
慈悲神君自从大战之后一次都没有现身过,苍星垂倒是偶尔来过几次神庭,除了第一次得知了糖葫芦的原材料并不是糖葫芦之后默默离开了,之后每次来都是督促他们抓紧时间研究出糖葫芦树。
不能让苍恕知道他傻乎乎地种了好久的树根本不存在。苍星垂执着地折腾了第五重天整整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