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看不出分毫情绪。
有鸟叫虫鸣声在院内此起彼伏,吵地人心神不宁。
不过片刻,丹砂便携着采莲与辰砂一并走了进来。
“姑娘,婢子把人带来了。”丹砂说罢,转头望着采莲,咬牙恼道,“你还不说清楚?若是再有半句错话,姑娘定会发落了你!”
采莲似是受惊,略有些胆怯,只道:“婢子服侍姑娘许久,一向对姑娘忠心耿耿,别无二心,如今当着各位主子的面,婢子自然不敢有一句假话。”
见采莲如此作态,丹砂越发气恼,她柳眉倒竖,呵斥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在这里装什么无辜!”
大夫人拍了一下桌案:“放肆!云松院内,岂容你如此喧闹?”
丹砂一贯胆大,即便是被大夫人斥责也毫不畏惧,她只是跪下,但依然道:“即便采莲是大夫人送来的人,可现在也是在融雪院里的丫头,她对六姑娘心怀不轨,绝不能轻纵了她!”
“难道就因为采莲曾经服侍过大夫人吗?”一旁,彩芝意有所指,“看来采莲在融雪院里这些日子,肯定也受了不少苛责吧。”
“你——”丹砂气极。
采莲低下头,越发显得身影单薄,可怜又无助。
反而丹砂在云松院里大声喧闹,如此凶悍泼辣,令人不禁暗想,在人前尚且如此,那在私下里的时候,采莲又该受丹砂多少苛待?
故而众人多少有些怜惜采莲。
有趣极了。
沈风絮并不急着开口,而是端坐原处,笑容浅淡,仿佛如今发生的一切,与她毫无关系,她只不过是个旁观者。
沈玉香又低低地娇哼了一声,大夫人闻声,便上前心疼地将沈玉香揽入怀中。
“采莲,六妹当真有用西河柳害我吗?”沈玉香倚在大夫人怀里,有气无力地问。
采莲咬着唇道:“是,婢子亲眼所见,这些时日,丹砂姐姐常外出抓药,婢子原还有些奇怪,姑娘无病无灾,好端端地出去抓什么药,何况府内就有大夫,又何必要外出?”
大夫人如刀锋般锐利的视线就扫了过来,道:“风絮,母亲知道你与玉香有些误会,但又何至于毒害她?她毕竟是你的姐姐!”
“母亲这便定了女儿的罪吗?”沈风絮只是温和一笑,从容不迫地道,“母亲,不过一个婢子的话,信不过的。”
“姐姐走得早,我一直将你当作我的亲生女儿来看待,但今日之事,我也不能包庇你。”大夫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还有什么想说的,便现在说吧。”
如此情状,显然于沈风絮十分不利。
丹砂急地面容通红,只看着沈风絮,希望她能争辩几句。
沈风絮却只偏头看向采莲,问道:“我此前吩咐你绣的荷包,可绣完了吗?”
不仅采莲,旁人皆是一愣,此情此景,沈风絮竟还有闲心问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到底是无知无畏,还是已认命不做挣扎?
“还……没有。”采莲低声细语,“婢子手脚粗笨,还请姑娘在宽限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