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震人心神。
沈白棠毫不畏惧,同样直视着他。
“二姐……”沈玉凝扯了扯沈白棠的衣袖,在她耳边低声道,“大伯正在气头上,你莫要惹大伯生气了。”
沈彦宁不仅是他们的父亲,更是东宁伯,是一家之主,他是绝不容许在这府上有人冒犯他的威严,哪怕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
沈白棠却依旧挺直背脊,毫不退避。
“你若觉得不妥,大可以陪她一并去别院!”沈彦宁只是冷冷地道,“你们姐妹情深,正可以去照顾她。”
沈白棠正要开口,沈风絮却抬手按下了她。
“那是自然。”沈风絮忽而唇角一弯,笑容清甜,原本便宛若工笔细绘的眉眼越发嫣然,“我与二姐自是姐妹情深了。”
众人一时不解。
事已至此,沈风絮竟还笑得出来么?
沈风絮说着,便站起身来,看向沈彦宁,一字一字地问:“女儿想再确认一下,父亲可否当真要将女儿送去乡下别院?”
沈彦宁直视着她,点头:“不错。”
“好。”沈风絮唇角一勾,笑容忽地明艳到无以复加,“既如此,女儿有一句话,不得不说了。”
沈彦宁皱了皱眉。
大夫人只当沈风絮是垂死挣扎,于是温和地道:“你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起就好,母亲自会尽力满足你的。”
“女儿倒不是有什么要求。”沈风絮的目光在崔易脸上停留了一瞬,继而就看向他手里的玉镯,声音不大,但清晰的落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去。
“这玉镯,分明是大姐的呀……”
沈玉香尚且有些不明所以。
恰此时,堂外电闪雷鸣,原本昏沉沉的天色顿时亮如白昼,一片惨白如纸,也映上了沈玉楼的脸颊。
有骤雨晦风敲打在窗上,扰地人心绪不宁。
“你说什么?!”大夫人面色一变。
不仅是她,场中众人同样有些错愕,不知道此事为何忽然就与沈玉楼扯上了关系。
沈玉楼启唇:“风絮……”
沈风絮回头望着沈玉楼,笑地肆意:“怎么?大姐莫非也忘了么?”
沈彦宁深深地拧眉:“你说清楚!”
“父亲可还记得吗?年前有人送了一块上好的岫山玉来,此玉十分难得,您赏给了大姐,除大姐外,府上便没人再有岫山玉了。”
闻言,沈彦宁微微一怔,偏头看向崔易手中的玉镯。
他方才怒火攻心,无瑕仔细分辨,如今细细看来,崔易手中那玉镯温润,色泽白中透青,质地细腻,绝非一般凡品,定是岫山玉。
而东宁伯府内,唯一的一块岫山玉,被他赏给了沈玉楼。
于是沈彦宁眉头拧地更紧了。
便连老夫人的面色也瞬间一沉。
闻言,沈玉楼藏于袖底的手指微微收拢,神情却依旧雍容平和:“不错,岫山玉的确在我这里,我也确实命人打造了玉镯。”
“原是大姐与人私相授受。”沈风絮偏着头,望着沈玉楼,似乎是透过如今的沈玉楼,望向了当年狱中站在她身前的沈玉楼,她声似春雨,细细绵绵,“可大姐与人私会便也罢了,怎么能用我的闺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