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会袖手旁观?便上前阻拦,与敌军厮杀在一处。
小姑娘顿时拂袖不悦,示意侍卫们退下:“你们走!”
侍卫们面有踌躇:“不可……”
可小姑娘自愿被擒,她喝退了上前的侍卫,一步一步走至了敌军当中。
就这样,小姑娘在一众侍卫的目光中,被擒住了。
可她神色坦然,从容赴死。
敌军只当一袭男装的她是抚安,捆绑住小姑娘的手脚后,将小姑娘送至敌军将领面前。
将领面上笑意渐渐溢了出来:“镇国将军的儿子在此,我就不信他还能守得住雁南关。”
虎毒不食子。
有抚安性命相胁,镇国将军必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话音落下后,将领面色忽地一变,似察觉到了什么,猛地上前揪住了小姑娘的头发,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小姑娘,突然火气上涌。
小姑娘被他揪住了头发,加之腿疾复发,自是疼痛难忍,可她面色虽已经苍白到无以复加,可唇边却浮现了一抹微笑,道:“将军何故如此情态?”
“你是他的女儿!”将领咬紧牙关,道,“一群没用的废物,竟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是啊……”小姑娘嫣然一笑,神情从容悠闲,“我是镇国将军的女儿……”
将领气急败坏地掐着小姑娘的脖颈:“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你不知道你会怎么死吗?”
小姑娘被他掐的面色惨然,却依旧平静地道:“我早有觉悟,可那又如何呢?不过一死而已。”
小姑娘越是如此,便越是让将领气恼,可他却不能当真杀了小姑娘,否则此前的辛苦自是白费,只得深吸一口气,面色阴郁地下令,将小姑娘关押起来。
毕竟,事已至此,即便抓错了人,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
及两军交战的那一日,乌云沉沉,旌旗蔽空,山雨欲来风满楼。
恰此时,有小姑娘被人押着走至两军阵前。
将领遥遥地喊了一声:“镇国大将军,你看看这是谁!”
大洛神勇军里忽地传来一阵骚动。
被押着走来的小姑娘面容白皙清秀,如锦墨般的长发披散而下,拢在耳后,在刺骨的寒风中,使得原本便白皙的面色更显得异常苍白。
而她的腿不自然的弯曲起来,若非是旁人一路拖着走来,想必是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
正是镇国将军的**。
镇国将军的面色便沉了下来。
小姑娘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姑娘抬起头,遥遥地与远方的镇国将军的对视,期盼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担忧。
可镇国将军目光只有无尽的冰冷。
他轻启唇畔:“射杀!”
小姑娘若活着,自然还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他的命令,似乎是吓到了一旁的弓箭手:“将军,这……”
这可是镇国将军的女儿!
他如何能下得去手?
可见弓箭手犹犹豫豫,镇国将军却一把夺过了弓箭,亲自弯弓搭箭。
小姑娘定了定神,便扬声,声音似带着莫名地力量,穿透进所有人的心中:“我身为镇国将军之女,死在这里,为国效忠,正是理所应当的归宿!还请父亲……亲自送我上路。”
说到最后,她稍稍哽咽了一下,但依旧大义凛然地将所有的话说出了口。
可原本已拉弓上弦的镇国将军忽地迟疑了。
耳边风声呼啸,小姑娘的话在风中渐渐消逝,但她一身傲骨,却深深印刻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将领气急败坏:“镇国将军,虎毒不食子!”
可恰恰是这一句话,却提醒了镇国将军。
若她因着小姑娘而致使雁南关失守,自是千古罪人,对不起大洛君王,更对不起千千万万的大洛子民。
也对不起站在两军阵前大义凛然的小姑娘。
于是——
一根羽箭,离弦而去。
正射在小姑娘的心口上,有淋漓鲜血从胸口喷薄而出,温热的血液在瞬间便因着冷冽的寒风而冻结。
小姑娘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
那是镇国将军亲手射来的羽箭。
她唇角微微翘了翘,抬起头再一次看向镇国将军,这一次,她似乎从已经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些关切。
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最后,便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小姑娘死了。
镇国将军心中悲戚难掩,可面上始终是亘古的冷漠,他当即下令:“杀!”
可再后来的事情……
是雁南关失守,大洛国死伤惨重,奄奄一息,这一场战火,点燃了大洛国万千子民的怒火。
也因此致使淤栖人流离境外,居无定所。
无数人的宿命,皆在这一场战火中走上另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