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请二位不要见怪。”
门打开后,一条黄狗嗖地窜了出来,站起来足足有半人多高,直接扑到拓跋宇的身上,他笑的很是开心,嘴上骂着蠢狗,一手抱着它进了家门。
“二位贵客,请进。”
站在宅子外面看,拓跋宇的家甚是破败,但一走进去,里面院子景色尽收眼底,就连沈修典这样常年跟在楚帝身边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赞了一声:
“好清幽的院子。”
庭院不大,但左边是一丛翠竹,中间是一片人工挖出来的小池,里面隐隐有几条人手臂那么长的游鱼,池水里一半是清澈,另一半则是些假山;右边零零散散种着不同的花,最外面的,则是一丛傲然怒放的红梅,随着清风微微摇曳。
三人的面前是一座石几,周围一圈是几个当做座椅的石墩,石几上刻着一首诗,沈修典边看边读道:
“黄金屋,颜如玉,却为腐儒平生想。
家国横亘十万里,能作春秋几行书。
江山兴废千古事,唯有贤者留其名。
使君扬名治天下,庙堂众推锦衣郎。
文竖为兵横作戟,千军万马此中来。
无有经国术,何如死沙场。
哪处语霸王,聊作狂生吟!”
“好!”
沈修典看向拓跋宇,这时的目光变得越发和善:“这是你写的?”
对方正端着几碟下酒菜从屋内走出来,闻言讪讪一笑:“您见笑了,这只是在下几年前不得志的时候偶然写出来的狂语,乃是酒后随意而作,当不得您的好。”
“不,这句家国横亘十万里,能作春秋几行书,写的很有那个味道。”
沈修典一时着急,想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词,旁边的陈谓然笑道:“此诗极妙,当浮一大白!”
“这位贵客的话也有意思!”
拓跋宇听了这五个字,立刻开始倒酒。
难得碰上两个谈得来,说话又这么有意思的人,可真是难得。
值得醉上一天!
陈谓然乐呵呵地催促他赶紧倒酒,旁边沈修典还有点分寸,小声劝道:“爷...公子,您别忘了城外的......军...姑娘......”
“什么狗屁军姑娘?”
凉王笑骂一声,他听出了沈修典的意思,却又是懒得理会,大大咧咧道:“外面就是有一座江山送给老子都不要,且来喝酒!”
“当然了,你要是年纪大了,也可以不喝酒,喝点茶也行。”
沈修典年纪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听到这话也不好跟凉王生气,只是苦笑着跟拓跋宇要了杯茶。
凉王可以放肆任性,但他这个臣子,却是不能。
“下酒菜简陋,周围近处也没有卖零嘴的地方,今天只能以一点好酒作陪。”
拓跋宇端起一盏酒,对着二人敬了敬:
“请!”
“请!”
一杯杯酒下肚,沈修典看着凉王从清醒一直喝到醉醺醺的状态,知道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便想强制扶着王爷离开。
但此刻,他却听到外面一阵人声鼎沸逼近门外,不由警惕起来,他推了推同样醉醺醺的拓跋宇,问道:“拓跋相公,外面怎么如此吵闹?”
“想来是讨字画的人吧。”
他懒洋洋的说道:“这位...额公子不要担心...过...”
“给我砸!”
“轰!”
小院的门被人一把撞开,当先走进来的,正是那位世家的管家。
他一看见院中三人,不由挑挑眉头。
其中两个还是白天有意跟他作对的人,本来还顾及他们可能有什么身份,但是现在看见他们和拓跋宇这种人坐在一块喝酒,想来也是一丘之貉。
呵呵......
“人来,把拓跋宇这厮抓起来,不要让他跑了!还有他旁边那两个,可能是他的同伙,你们也要小心对待。”
他威风凛凛的大喝一声,身后竟然冲出十几个衙役,如临大敌般围住醉的不成样子的拓跋宇,这家伙还在往嘴里送酒,旁边衙役飞起一棍,正打在他的腰上,竟然是下了死手。
拓跋宇直接被打的跪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呕出来满肚子酒水,整个人在地上缩的像一条虾子。
“你们是什么人?!”
沈修典怒吼一声,立刻拿出凉王的身份令牌,但是,在这里的不是衙役,就是那个管家,而恰巧的是,那个管家不识字。
看见王令上的几个字,他却是一个认不得,但也还能看见王令的材质。
“金镶玉......”
管家沉吟片刻,对着那些衙役说道:“这两个人应该不是他的同伙。”
“什么是不是?”
那个捕头竟然蛮横的推开他,直接走过去想抓住陈谓然,他的眼睛可尖着呢,眼看管家手上拿着的那块令牌通体都是金玉打造,他就知道这个人身上可能还有其他值钱的东西。
“慢着!”
这次竟还是那个管家在阻拦,他越看越感觉那个令牌不是一般人能拿的。
他虽然是一个世家的管家,但那个世家在本地其实也就是个一般的小世家,比上不足,在当地横行倒还是绰绰有余,也正因为如此,安家也就没有清理像它这种世家。
如果这种规模的世家都要屠灭,天下人肯定会议论纷纷。
不过,现在“朝廷”的风向就是清理世家,连带着捕头这种衙门里的“公差人员”,也连带着气粗了几分,以前看到管家,他只敢唯唯诺诺。
今天,可是第一次大声说话。
呵,世家也就这样了。
估计这个长得细皮嫩肉的小子,也就是个世家公子。
“你们放肆!想要诛九族么?”
沈修典气的直接上去拨那个捕头的手,反而被他一把推开。
“滚开!”
片刻后,空荡荡的院子里只留下一个被气得目瞪口呆的沈修典,他不敢迟疑,直接冲出门去,直奔城外。
另一边,县衙今天却是紧锣密鼓的开了张。
已经五十多岁的县令老爷坐了衙,头顶上顶着一块正大光明的匾额。
今天他只是要让两个人屈打成招,自觉得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所以他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悠闲地打量堂下的人。
衙门外面,依旧是一群看着热闹的平民百姓。
此刻,他对着堂下猛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喝一声:“跪下!”
他跟前的两个人虽然还是醉醺醺的,但都是一个没跪,反倒是后面那群围观的人,呼啦啦跪下来一大片人。
“藐视公堂,罪加一等!”
“给本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