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都太抬举了,充其量只是一条山涧。
他原本猜测,自己是被佳丽湖冲到了下游的小河之中,然后又被小河冲到此处,可无论怎么看,眼前的这条小山涧都没这威力。况且若真是这条小山涧将自己冲到此处,那自己也应该躺在山涧的旁边,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躺在四面空空的空地上呢。
难道是昨晚下大雨涨了山洪,山涧变成了河流,将他冲到了下游?雨停了山洪退去,河流又变成了山涧?
思来想去这个解释最合理,否则张祺无法说清自己为什么凭空躺在空地上。
此时,雾气散了很多,山涧对面的一小片山林显露出来。
张祺凝眸,除了一片翠绿的杉木和松木什么也没看到。他吐了口气,找了一块平坦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将腿上的t恤解开,查看伤势。
忽然,身后想起“咔嗒咔嗒”声音!
张祺警觉起来,竖眉扭头,好家伙,差点又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四耳猴四肢着地,正站在三米外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猴哥……”张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掌重重地拍在自己胸口,“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心脏怦怦直跳,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的语病。
四耳猴还欲往前走,闻言缓缓地缩回前肢,蹲坐下来,裂开嘴:“哎哟——”
张祺像西子捧心一样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扭着身体看四耳猴。经过两次短暂的接触,他发现了,四耳猴“哎哟”的时候似乎也是待着一点情绪的。刚才在岩石上的“哎哟”带着一丝戒备,方才的“哎哟”却带着一丝愧疚。
这四耳猴看起来还挺有灵性,而且从始至终张祺都没从对方身上看到一点敌意,张祺尝试性地招了招手:“猴哥,过来坐吧。”
四耳猴犹豫一下,果然慢悠悠地走到了张祺身边,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坐了下来。
反正半个人影也没看见,张祺索性死马当作活马医,问道:“猴哥,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四耳猴很给面子,龇牙咧嘴“哎哟”了一声,只是听不懂什么意思。
张祺苦笑一声,小心地将受伤的腿伸直,解开了被血染红的t恤。伤口有些深,皮开肉绽的,看得人头皮发麻,伤口外侧都是殷红的血还有干涸的血迹,将细密的腿毛和皮肤粘在一起。
张祺看得难受,用手沾一点水,小心地擦掉那些干涸的水迹。水里有细菌,他不敢离伤口太近,只把流到后腿肚子的血迹给擦掉了。
四耳猴伸长了脖子,像是很关切地去查看张祺的伤口,伸出的前肢无措地举着,连连喊了三次“哎呦”,好像一个老头在感叹:“哎哟哟……你瞧瞧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