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间也稀松平常起来。
但尽管如此,赵秋娘作为沈家夫人的家生仆,眼瞅着沈戎自奶娃娃长到成人也没见他表现出过此种倾向。
第一次知道小将军突然开窍还是前岁乞巧。
梁相续弦,在京中摆了场声势浩大的喜宴,沈戎随沈老爷去相府送贺礼,没想到回来却像是被勾了魂一样神思不属。
第二天天亮,赵秋娘刚服侍夫人起床,还没等洗漱,就见自家这小主子雄赳赳气昂昂地朝他们宣布,说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辈子非卿不娶。气的古板封建了一辈子的沈老爷脸没洗、口没漱,甚至早朝都没顾得上当场请他吃了顿家法,打得是三天没能下来床。
那会她还纳闷是怎样生的人物叫她常年混迹军队的直憨主子转了性,但是现在,倒是晓得了,那顿打沈戎的确挨得不冤。
她这么多年跟着沈家在京中参与过私宴无数,自认算是见过些颇具艳名的贵女,更别提沈家夫人待字闺中时那也是个响当当的美人,饶是如此,在第一次见到谢怀宁时,她也依旧还是为他感到惊叹。
这个人好看得宛若天工造物,容色出众得独树一帜。
王孙贵族里最具风流名声的九殿下某次醉酒时曾与沈戎笑言,谢怀宁身上仿佛有一种天真而寡恩的神性。
明明笑起来一双摄魂夺魄的天生含情目,垂下来的时候却显得至冷至疏,让人心向往之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怯而止步,害怕唐突亵渎。
“晏老夫人?”
谢怀宁捏着鼻梁低声着重复一遍,困顿的神情渐渐清明,眉头却蹙着:“她怎么来了?”
语气疑惑,流露出来的却又不算是纯然的惊异,听起来竟不像是不认识的,赵秋娘瞧在眼里,心里更是稀奇。
要知道叶家这老祖宗可是出了名的难打交道,就连当年沈老太爷在时大寿设宴,拜帖递了两遍都没能请她露上一面,也不知在京中半点底蕴都没有的谢怀宁怎么同人攀上的交情。
但谢怀宁这会儿显然没有心思为她答疑解惑。
他从经脉中泛起的绞痛里按捺着提起精神,将手里未读完的信放下,抬着眼睛注视着她道,“信我已经收到,劳烦赵姨特意为将军走这一趟。”
顿了下,大约自觉语气赶客的意味太浓,只能又承诺似的地补了句,“得空我会给将军回信的。”
赵秋娘听着这个“得空”,心下一叹,直觉将军的回信只怕是等不到了。
看着对方过于礼貌反而更显疏离的脸,有心想要再替自家撮合两句,但记起将军已在信里说了不日归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别在这里擅作主张,只能点点头笑着应了声好,转身回府复命。
待看见人走远了,谢怀宁这才将信折了两折收到信匣中,对青竹问道:“老夫人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