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宁觉得经那一夜,朝中也没几人不知道他大半夜被请去叶府替叶家小公子治疯病了,索性掐头去尾,将中间能说的的简单与沈戎说了一遍。
沈戎听罢道:“叶鸣铮此人我少年时也曾与他见过几面,文韬武略,是个叫人印象深刻的惊才绝艳人物,只可惜生了变故。可如今已过去近十年,这样的病,连张御医他们都束手无策,怎么会突然赖上了你?”
谢怀宁指尖在杯口摸索了两下,似乎是想到什么,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或许是叶小公子与我投缘吧。”
沈戎并不觉得已经疯了的叶鸣铮能对谁投缘,这件事能与谢怀宁扯上关系,恐怕源头还是在晏老夫人身上。
他皱了皱眉,看着谢怀宁。
因为喝了酒,他的面色不再像之前那样白。些微的绯红色缓和他冷淡的神情,像是供在神坛上的神破了戒走进了尘世,灰色的眼瞳带着似醉未醉的水色,纵是无情也动人。
虽说老夫人精神矍铄,老当益壮,但毕竟也是到了这个年纪,若是她一旦去了,只怕偌大个叶府垮塌就在朝夕。他明白她是想走之前安排好她那叫人放不下的心尖肉,出身低微而又聪慧识趣、擅长医术的谢怀宁就是最好的人选。
若是万一、万一,日后叶鸣铮还有希望恢复清醒,那届时叶府重振便也指日可待。便是不成,凭借着与今上的血缘旧情,再加上有谢怀宁照顾,好歹也能叫他这样安稳一世。
这算盘打得千好万好,但是,她不该觊觎谢怀宁。
那是他放在心口熨帖地存放几百个日夜,连开口说一句思念都怕对方觉得唐突的人。
“投缘是两个人的事,若只一人一厢情愿,那就是孽债了。”沈戎皱着眉头,神情带着几分严肃地问道,“怀宁觉得呢?”
谢怀宁顿了顿,眼中的神情在读懂对方神色中认真后从轻松变成了的略带迟疑的思索。
他自然明白沈戎是真切地为他着想,但沈家虽然现在是朝中新贵,到底比不得叶家根基深厚。要真叫沈戎为了他求到今上头上去,只怕麻烦也不会比他去叶府看着那个小公子少上多少。
谢怀宁斟酌着回答:“虽然与常人有些不同,但也算不上叫人讨厌。”想了会儿,又补充道,“他府里养的几只宠物倒是很叫人喜欢。”
虽然最野性难驯的那只已经叫他弄瞎了,但是瞎了的吃了教训,说不定以后还会更可爱一些。
沈戎看着谢怀宁的面色,发现他的确不像是说谎,稍稍放下心来的同时却又有一种无法分辨的失落和醋意在胸口升腾,涨的他心浮气躁,喝起这烈酒都显得没滋味起来。
将酒杯换成酒碗,闷头喝了好几盏,不知不觉天色已渐渐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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