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汪寅心中一惊,忙赔笑道:“太子这话说的,奴才哪敢啊。太子心怀天下,自然是仁厚博爱。世人皆是您的子民,您平等地眷顾着众人,将情放到一人身上才是奇怪。”
晏凤珣看着他脸上挤出来的笑,冷嗤了声,摆了摆手道:“下去吧,让我自己休息会。”
汪寅还是心惊肉跳,却也只能低声应了个“是”,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窗户未合紧,夜风从缝隙中吹进来,将桌上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晏凤珣在空旷的屋子里静坐着,良久,伸手将笔筒里那幅画抽了出来。
冷漠的神女在那摇曳的烛火下竟也显得悲悯而动人,恍惚像是印证了“神爱世人”这几个字一般,叫人心向神往。
晏凤珣的指尖拂过他的眉眼,几不可闻地说道,“冷血寡情?能想出这一招来回绝所有人的心意,谢怀宁,这天下可再没有谁能比你更能配的上这四个字了。”
第五十一章
谢怀宁从南夷离开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会再回来。
抵达南夷边境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一月,即将立冬,天气竟也依旧暖和,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轻薄的纱衣,和北边这会早就已经下过初雪的大夏简直天差地别。
因着边境已经多次短兵相接,南夷对外人入境审查得格外严格,谢怀宁换了一身南夷的服装,和苗岚两人辗转半月,才抵达南夷的皇都。
谢怀宁在城里找了家酒楼落脚休整,同行的苗岚却闲不住,刚刚用过午膳,转头便溜了出去,一直等到天色擦黑才回来。
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古怪:“你猜我下午看见了谁?”
谢怀宁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谁?”
苗岚走到桌边坐了,倒了杯水喝了口:“桑然。你的那个小奴隶。”
自那天猎场一别,谢怀宁已有半年多再未得到过桑然的消息,这会儿听见,也微微愣了一下:“他怎么了?”
“怎么了?当然是好得很。”苗岚瞥了他一眼,道,“不但没缺胳膊少腿,听说还升了官,现在从姬格的亲兵营里出来了,转到宫中做了御前侍卫,日子风光着呢。”
谢怀宁回忆起当初桑然重伤离开的身影,觉得他此刻的所谓的风光不会像苗岚说的那样简单。
他思索了会儿忽而问道:“他的住处离这里远吗?”
“应是不远,我也只是远远见了面,没去仔细打听。”苗岚道:“怎么,你要去找他?”
谢怀宁看着苗岚警惕的神情,无奈道:“只是想去了解些事情,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苗岚拧眉:“那种背主求荣的东西,我是不想叫你再被他蒙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