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听闻身边孟昭衍的呼吸声渐渐规律,料想孟昭衍已经睡着,宋画祠轻手轻脚换上压在衣柜底下的黑色夜行服,戴上面罩。
做这一切的宋画祠小心翼翼,不时回身确定孟昭衍是否依旧睡着,其实她本不必这般小心翼翼,直接将制作好的药粉在不经意间给孟昭衍洒点,她便能保证孟昭衍会一梦到天明。
但不知怎的,就动了恻隐之心。
宋画祠无声叹口气,动作放得更轻了。
正门左右都有侍卫随侍,每两个时辰一次换班,期间唯一疏漏的地方正是内殿窗户外面,那里直通王府后花园,常人没有资格进去,王府侍卫自然也不能。
计算时间,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下一次换班,宋画祠再一次看了眼身后,床榻上孟昭衍面容沉静,呼吸平稳,倒是深睡的模样,却忘了她先前就听闻孟昭衍有失眠的症状,如此的深睡已然不是正常模样。
难得的满月,层云退散没有遮掩,月光毫不吝啬地倾泻,将站在窗边静候的宋画祠的黑色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地上,落在屏风的一角。
正是这时,宋画祠灵敏的听到前殿处交接侍卫谈话的声音。
待交谈声消弭,宋画祠又回身看了眼孟昭衍,确定他仍在熟睡,莫名松下一口气。确定侍卫走远了,宋画祠左右看了看,看两边无人,便将窗缝推大,推至容得下一人身后,快速闪了出去,身影快得只来得及看到残影,再次确定左右无人后,将窗户推回原位,期间竟真的几乎没有声响。
宋画祠根据原先设定好的路线,攀上房顶,黑色身影在月色下不甚明显,她小心地越过王府侍卫的眼睛,七拐八拐地沿着王府的路走,及至走到拐弯处,恰好与一队巡逻的侍卫队迎面相遇,宋画祠心里一惊,连忙闪身,却不想被带队的人看到一个余影。
“什么人?站住!”
队长带领整队十个人向宋画祠的方向奔来,宋画祠心中着急,第一次夜探就被人碰到,这得是什么运气啊!
她快速跳上房顶,侍卫队的人只是普通的莽夫,定然没有她这般轻功,短时间内发现不了她,但是得快点把人引走,免得招来更多人,到时候恐怕是逃不了的了,更何谈与倌娉见面。
宋画祠卸下一片房瓦,往远处的池子里精准一投,只听“噗通”一声,果然,随即同样听到声音的侍卫队众人立马转头,其中一个人道:“他躲进水里了,快去搜!”
纷纷扬扬经过,又纷纷扬扬远去,宋画祠的心好不容易放回去,但额前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大意,宋画祠小心再小心,辗转间到达王府一处偏远厢房。
宋画祠原先小心问过王府的下人,知道这处因为有座枯井,下人们不敢住,平常见了更是绕道而行,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来,是个单独约人见面的好地点。
与倌娉约定见面的时间还差了点,宋画祠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随处转了转,转到枯井处,想到下人们对其的惧怕,不禁有些好奇,借着月光,伸出了半个脑袋往枯井底部看了看。
自宋画祠翻身出去后,孟昭衍如墨般在夜里发亮的眼睛猛地睁开,他轻敲了几下床壁,只是瞬间,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窗前,一身黑色劲装,脸部也被蒙上黑布,只一双在夜色中分外明晰,如果细听,就会发现那人的呼吸也几不可闻。
“主子。”
那人单膝跪地,头埋得极低,声线平稳,满含恭敬。
孟昭衍支撑着起了半个身子,也不看那人,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床榻,问道:“王妃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