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去,将狂尸扫倒在雪地中,左手出剑切下了他的头。
一道温热的血溅在了奉玄的脸上。
只要不被咬到,就没有关系。又有狂尸袭来,奉玄来不及擦脸,连连后退,后退中踩住身后的殿台,借力翻起,左脚踏住一只狂尸,剑光一闪,锋刃落下,将另一只狂尸的身体和头颅分成了两段。
第九个。
奉玄深深喘息几回,擦去脸上的血,抬眼看向前面,眼中一片杀意。本以为只有四只狂尸,原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六人尸群。
还剩最后一只狂尸——是个八九岁的孩子。此时慈悲心是无用的东西,如果说残忍,那么最残忍的是引起一切动乱的尸疫。奉玄向那无知无识的孩子行了一礼,出剑结束了对方的性命。
他听着冷冷风声。风吹落积雪,风里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有狂尸在毗卢殿后!
奉玄几步奔向殿中,一把推开被自己关得好好的毗卢殿前殿门,一地新流出的猩红鲜血刺进他的眼中。
佛前的香依旧燃着,被从大开的前殿门间吹进的风一吹,香灰掉落。香燃尽了。
佛子背对着奉玄,手中所持之剑的剑端正在一滴一滴滴血。地上躺着三具从殿后闯入的狂尸的尸体,已经没了头。
佛香的味道被风吹得四散,殿中血腥之气更浓。
“吾友,香,燃尽了。”佛子转过身,摘下遮住双目的一条织金发带。他睁开眼看向奉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墨瞳深沉,隐含落星,“香尽之前,我不曾睁眼。”
佛子看向奉玄那一眼,有如一道惊雷,直劈到了奉玄的心底,使得他瞬间哑然,不知为何不能再说出话来。
奉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没事就好。”
“有你挡在前面,我不会有事。”
你若是信我,这炷香烧尽之前,你不必睁眼——奉玄这样说过,佛子为了让奉玄知道自己信他,于是真的不曾睁眼。
奉玄说:“香已燃尽,你也醒了,不如去佛塔。”
“好。”
二人走出满是血腥的毗卢殿。奉玄看了一眼沉沉天色,乌云垂在宣德郡上空,隔过重云,金乌明亮不再,变成一团模糊的光晕。从太阳的位置看,巳时已尽。师姐还是没有消息。
奉玄想了想怎么称呼佛子,最后开口叫了一声“佛子友人”,他问:“你可知道佛塔附近的情况?”
“知道。”佛子说话依旧是冷淡的语气,说出的话长了许多:“前面是净业堂,再向后是藏经阁,自藏经阁前向东直走,可到一处院落,佛塔就在其中。五更时,寺中发生尸疫,有不少人逃到了塔上,从塔内锁了塔门,我们想进去,必须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