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夷都想到了。
“看来,为父要审一审管家了。”
秦伯夷怒气冲冲离开。
他还什么都没做,揽月只是来了长安城,她们便动手了,到底多迫不及待,哼。
夜色沉沉,秦如歌眺望星星点点的天,心里想的却是白天那马上的纳兰三公子,还有他那破烂蒙尘的老宅。
纳兰惜此番出动,莫不是来当搅屎棍的吧。
搅屎棍......
妖孽的脸在脑海里对她笑,突然想起正事,秦如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揽了瓶瓶罐罐毒药什么的,在烛火旁,守株待蛇。
打盹打到天明,脑袋越蹭越近桌沿。
椅脚不堪负重,从她屁股下滑走,脑袋嗑上地板,秦如歌在地上圆润地滚了一圈,懵了,痛了。
“哎哟。”她捂着脑袋,蜷成一坨。又撞一次,不会又傻一次吧。
懵然眨眼,左看右看,嗯,天亮了。
凤无赖一夜没来!
秦如歌忍着痛,扶着次级痛的屁股,单脚独立,嘶嘶吸气站起。
“有这么好的事情?”
难道她猜错了,这男人没有想象中占有欲强烈,也不在意外面的闲言闲语。
也对,他们之间,只是做戏,是她太敏感了吧。
都怪最近那丫有事没事恐吓她,害她神经兮兮的。
秦如歌打着哈欠伸懒腰,昨晚睡得不好,上床补个眠好了。
然食指刚沾上被褥。
不对!
暗卫离开了,并没有回来!
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子鼠,你到燕王的画舫走一趟,看看他怎么样了。”
子鼠到了画舫,发现人去舫空,侍者从外而进,子鼠便问了。
那人答:“南阳郡主找王爷?王爷在燕王府。”
子鼠依言复述。
燕王府,他在燕王府!
他不是说了,有那柳兰锦在,便不回燕王府的吗。
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昨儿个燕王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子鼠,再去走一趟问问。”
侍者闪烁其词,子鼠将他逼到一角,眼看被迫墙咚,摄于他的逼人气势,说了。
子鼠气喘吁吁赶了回来,办事效率杠杠滴:“小姐,昨晚燕王府的柳兰锦自残了。”
秦如歌似有所悟,惯用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
既然不是凤明煌有事,那她就放心了。
她做事情不喜欢半途而废,在医疗设备简陋的情况下,若是解了他一身毒,那是相当大的成就啊。
不过那女人这么一闹,凤无赖不会把她的禁足令解了吧。
管她的,还好她这么一闹,帮了大忙。
哈啊,累死了,睡个回笼觉吧。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秦如歌用了新研发的胭脂水粉和护肤护发品,果真不错,本就姿色不错基础上,锦上添花,增色不少。
揽月那边,她着人照料,千秋宴之后再做打算。
希望这几天,她想个清楚明白,再做决定到底要不要入秦府。
莽莽撞撞的莲儿见之,惊呼:“大小姐,你竟然还有心情打扮,燕王殿下快被狐狸精抢走了。”
“能抢走的,都不是什么好货。”
她得在千秋宴前养好肌肤,顺便给神农堂打打广告,凤无赖?快快抢走,赶紧的。
“大小姐!他们都说燕王殿下在燕王府对那柳姑娘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你就不紧张嘛。”
这丫头!看来是认真了!
秦府的人,只有莲儿知道一点点她和凤明煌的事,在莲儿眼里,大抵可作为“奸情”的铁证了。
秦如歌解释烦了,懒得墨迹。
莲儿又道:“昨儿个那狐狸精帮燕王殿下挡了一剑,她一定是以此为要挟,强迫燕王殿下对她好的,大小姐,燕王殿下对你一定是一条心。”
没了一个太子,换回一个燕王,绝对划算啊。
老爷他们不知道大小姐能耐,她知道!神农堂的女神医就是她家大小姐!
大小姐有妙手回春能耐,又一眼识破李氏下毒害她,想必造诣深不可测,燕王殿下虽身中剧毒,许是难不倒大小姐。
若是大小姐救了燕王,来一出以身相许,入主燕王府,天呐,精绝医毒的大小姐,所向披靡、权倾天下的燕王殿下,这两人,啧啧,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挡了一剑,凤明煌遇袭了?”沾向花黄的手停顿。
“大小姐,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出苦肉计,正正打中男人的七寸啊,你一定要想办法拆解!”
“别的男人的七寸,对凤明煌而言,连一寸都够不着。我不认为他是那种别人救了他,他会予以肉偿的主。”
洁癖严重,而且个性残忍,厌恶柳兰锦的程度,就差没把她拍到墙上砸成肉酱了。
以身相许?
那家伙,应该会选择狗带吧。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大小姐,你还是盯着点比较好。”
莲儿挤眉弄眼,甚是慎重。
秦如歌哭笑不得:“莲儿,你什么时候学会三姑六婆那套了,很有经验嘛。”
“莲儿少说也当了十来年婢女,这点心思早就见惯不怪了。”
“......”
她是指,李氏为了引起爹的关心关注,所用过的手段吧。
秦如歌不担心柳兰锦,但有些担心凤明煌。
刺杀,他,应该没事吧。
当日中午,燕一燕二便找上门来了。
“郡主,王爷让你到燕王府一趟。”
秦如歌看看自己的“猪蹄”,真不是人,她这模样了,还让她出门!
秦如歌一路问了不知道多少遍,凤明煌受伤了吗,燕一燕二只说到了燕王府便知,这么神秘,至于嘛。
遥遥相望。
孟玄色已然迫不及待,在燕王府外引颈眺望,眼里纳入秦如歌那抹红,刷的一亮,随即被抱住秦如歌的巳蛇吓到。
待得秦如歌近了,孟玄色惊艳道:“女为悦己者容,如歌小姐,你来见王爷,费了好大一番心思啊。只是,要是王爷见到这情景,呵呵。”
视线流连在巳蛇秦如歌身上,啧啧,她大概还未知那晚,主上雷霆大怒的事,待会儿又有好戏了,可依主上的脾性,有好戏也不会让他们看,唉。
“一边去,谁为了他,这是神农堂的新财路。这么急找我来干嘛,燕一燕二也不说。”
本来也没想这么招摇出来,但是燕一燕二根本不给她卸妆的时间,脚又不争气。
“这不是担心你知道了不愿意来,才瞒到最后一刻嘛。”
巳蛇两脚卡在大门门槛,因秦如歌暗示了他。
“这么说,我不该来才对。”孟玄色话里意思,分明就是说没好事。
不过她人已至,后悔无门了,更别说那人一向不容人拒绝。
直到入了那明显不是男子格调的厢房,秦如歌恍然大悟。
凤无赖让她救的,莫不是柳兰锦这株扎手的荆棘吧。
秦如歌示意巳蛇把她放下,支着桌椅漆柱什么的,她还是能走几步的。
纱帐之后,他的背,风骨伟岸。
许是听到声动,回过身来。
瞳仁微微收缩,墨眸闪过异色,惊艳。
她这是,特意为他打扮的?
还是......
脑海闪过一人名字,凤明煌面色发狠。
秦如歌、孟玄色等人均默契后退一步。
孟玄色非常孬种地把秦如歌推了出去,秦如歌猝不及防,左脚绊右脚,铁头撞入他的怀。
泥煤!她的脚哇,痛死啦!
这人似乎做好心理准备,如此冲劲,竟纹丝不动,定是用内力扎腿。
“最近你很爱投怀送抱。”
“姓孟的!我跟你有仇?”别说猪蹄一样的腿了,鼻梁差点没撞裂!
孟玄色摸摸鼻头,哂然道:“无心之失,见谅。”
她闯的祸,自该由她收拾,投下怀送送抱,又死不了,还能平息王爷一腔酸酸的闷火,何乐而不为,孟玄色觉得自己今日大抵蒙了一层光圈,有施善圣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