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言顺的皇,就算有什么阴谋他也可以以绝对的权力镇压之。
本来以云梵的猜测,走出来“迎接”他的应该是某一位一直不支持他登上王座的老贵族,这满满的阴谋的气息应该也是他搞出来的。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那个自内殿缓缓步出的人居然是……
华纳。
金色的天光洒落在他一尘不染的白袍上,使他看上去既圣洁又禁欲,就连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俊脸仿佛都柔和了许多。
但他的下一句话却生生地打破了这美好的假象。
“来人,把今天守门的士兵押下去,”华纳的眼皮低垂着,浓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圈阴影遮住了眸中的神色,语气中有种奇异的漠然:“在牢中就处决了吧。”
云梵被惊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华纳算是他的半个老师,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自己想不到的地方,不然不会无缘无故就下达这样的指令。
然后,华纳才转向云梵,微微低头行礼道:“欢迎皇回归,请跟我来。”
等到进入云梵的寝殿,屏退了所有下属之后,他才有机会问华纳:“老师今日为何要那几个守卫的命?”
“因为他们今日见到了皇,所以不能留。”
“可是为什么?”云梵不禁皱了皱眉,追问。
华纳原本低垂的头忽然抬起,一双漂亮的眼睛直视着云梵,缓慢地、一字一顿地道:“因为皇此刻应该身在河坊广场与民同乐,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云梵想到了每一任新即位的皇为了表达出自己对臣民的重视都会举行类似的仪式,并一直会持续一周,莫名就有些心虚。
战事已停,他的确是应该这样做……可他却跑到了希尔帝国了,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他的任性似乎是给华纳找了不少麻烦啊。
“那……老师是怎么解决的?”云梵下意识错开华纳灼灼的视线,眼神飘忽到一旁。
“还能怎么解决,找一个人伪装皇出现就行了。”华纳轻轻微笑,“皇不必在意,属下自会为您安排好一切,您只需要……好好享受就可以。如果您不想做皇,也可以让那个人一直替代您。”
“……”真是忠心耿耿的下属啊,不过似乎有哪点不太对的样子。正常来说臣子不都是希望自己辅佐的帝王成为一代明君么……
“那个替代孤的人呢?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皇请放心,属下可以保证那个人的绝对忠诚。”华纳右手放在左胸口弯腰行礼,“不过,请恕属下冒犯……皇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您的失踪呢?”
云梵没有半丝迟疑地答道:“孤不可能看着那么多人因为孤的原因丧生。若是为家为国,那么他们是死得其所。但若是因为孤,那就是死不瞑目了。”
华纳却险些被气笑:“您要记住,您是皇,是我们北幽唯一的皇!谁敢说为您而死会死不瞑目?如果您落入敌人之手,北幽势必大乱,希尔帝国必然会借机攻入,这些难道您都没有想过吗?”
但云梵却想也不想地道:“可是北幽还有老师。您不会眼看这种事情发生的,不是么?”
华纳一时缄口不言,神色有些奇怪。许久,他才轻轻自语:“原来,你竟然这么相信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