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宽大的帽子下面实在遮不住的一小节脖颈,以及被档得只剩下一个下巴尖的脸庞。
车夫却一点也不在意那人的冷淡,面上依旧是热情洋溢的笑容:“小兄弟别垂头丧气的啦,开心一点,要多笑一笑才像一个正常的孩子呀。”
那人这次直接无视了车夫的话,连半点反应也没有给他。
车夫的脸有点僵,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了。他几乎是用狠狠的语气低吼道:“我这是为你好!你开开心心的,也显得漂亮一点,说不定还能卖一个好人家;你要是再这样阴沉沉的一点生气都没有,难保不会碰上一个以折磨人为乐趣的变态!”
“……”后面的人头也没抬,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车夫恨恨地扭回头,也不说话了,直接抄起鞭子开始赶车。只是从他抽打马背的声音中,还是可以听出他犹自气愤的心情。
真是,不过是个注定被卖的,真不知道在硬气些什么。最后还不是要向着一个陌生人卑躬屈膝、逢迎讨好?
车夫心里不无恶毒地想着。
愈是接近北方,距离天道就愈近。但越是靠北,条件也就越恶劣。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很小但是很繁华的边城。再往前走,原本应该是茫茫的看不见边际的雪原,但现在却变成了另一片大陆的入口。
它是通往仙域的必经之路。
车夫的眼光显然极好,他们果然没有到日落就入了邬启城。
车夫在这个小小的城中熟练地七拐八拐,很快就停在了一个院子前方。他跨下车,将马儿拴在马厩里,刚想回头去把原本应该全身乏力不能动弹的少年抱下车来,却陡然惊恐地发现——他的车上,早已没有一个人影。
有一阵冷风吹过,车夫面目恐慌地用力裹了裹衣衫,努力抵抗忽然卷上心底的寒冷之意。然而下一刻,他的发冠就被削掉了一半。
他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刚刚他车上的人就在他的身后站着,仿佛一直就在那里,从不曾移动过。
他已摘下了斗篷上的帽子,露出的眉目依旧是那样的惊艳那样的令人心动,那是世间少有的盛容。车夫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然后说了一句话。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清冷,疏淡,却并不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高高在上的感觉,而是意外的温和。
虽然他说的是决定一个人生死的话语,却依然没有半分尖锐的杀意。
“看在你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并且把我送来这里的份上,我不杀你。”
他说着收剑入鞘,面色平静地越过他向外走去,自始至终没有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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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仙域内出现了一名青年。
谈及到这个青年的人总是毫不掩饰满脸的惊艳与贪念,即使这些丑态扭曲了他们原本精致高贵的脸庞。
而被谈论的主角却并不见多少担忧或害怕,依旧自顾自地毫无遮掩地上街出游,完全没有一点担心自身安全的意思。
相对于苦哈哈的找人,云梵更倾向于主动暴露自己的方位等着别人找到他。
云君溯和流夜的效率无疑是极快的,他刚刚暴露半天时间,连晚上都没过,那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