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多无力维持兽态,变回人型,抛却了优雅矜持的做派,散发着一种赌徒倾家荡产后的阴冷与狠厉。他紧盯着面前的独角兽,目光忽然留意到它完好如初的尖角。
“这不可能!”
费南多双目发红,原地踱步,犹如困兽,“你怎么可能真的恢复!”
当初多少帝国的名医都曾经私下诊断过,无一不断言盖维斯的角没有办法恢复。正是因为这个意外,康斯坦丁夫人从小埋在他心底的野心的种子才会破土发芽,撑破了用风度和淡泊伪装起来的平静景象。一个伤势无法痊愈、战力大幅下滑的兽人,怎么有资格担任帝国皇帝?他甚至无法繁.衍!
不管费南多如何难以接受,盖维斯头顶的独角确实已经完全恢复。角根处色泽较深,新长出的尖顶颜色浅淡,曾经的剜口处留下了一圈黑痕,将整只角分为了鲜明的两段,和谐而诡异地融合在一起。
费南多在确认自己身上的伤势后,再如何不情愿也得承认了这一点。在竞技场上,他受的伤远不如现在这样重。当时他还对盖维斯为了恢复伤势迎娶一位人类的举动嗤之以鼻,可是现在……难道那些荒诞不经的传说都是真的?
“那个人类……”费南多喃喃着,语气逐渐变得凶狠,“一定是那个人类!”
在他提起陈辞后,盖维斯冷漠的神情终于有所变化。他变回人型,稳步上前,一拳带起劲风将费南多掼倒在地。
此时帝国战舰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降落在断崖,因为空间受限,还有大半在空中悬浮。率先降落的一艘战舰舱门大开,门罗并指行军礼道,“陛下。”
紧随其后的将士纷纷行礼,目光热切地落在依旧强大的皇帝身上。
盖维斯变回人型,吩咐道,“把他带下去。”
费南多甩脱了两名兽人的钳制,神情变得冷静下来。他用舌尖顶了顶被槽牙撞破的伤口,看向盖维斯道,“了不起。”
“你早就知道卡玛尔是个陷阱,装作一无所察地带人过来,什么失联,什么被下属背叛,都是装装样子好引我暴露丑态。你早就知道娶了人类伤势就能痊愈,在竞技场还有意表现出一副重伤未愈的模样,也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心吧?你早就知道……你什么都早就知道了,我和母亲,这几年、十几年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个境地的,你敢说你全不知情?!”
盖维斯既没有吩咐将士把他带走,也没有动作,任他自顾自往下说着。
“你看着那个人类傻乎乎的为你着急,看着我和母亲自以为有了机会,看着所有人被你耍得团团转,心里很得意吧?”
“喂,盖维斯,我现在忍不住在想……”费南多自嘲地笑了笑,“你的角不会是自己割断的吧?”
费南多放肆地盯着盖维斯的额头,“不过,也无所谓了。不管我和母亲当初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我们都绝不后悔。你是错的,我们走的道路才是一一”
“费南多。”
盖维斯终于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双手交握在胸前,面对同辈中唯一的血亲的恶意揣度也毫不在意,神情淡漠,“是非,是兽神才能裁决的东西。至于你我,争的一直只是胜负而已。”
这句话如同一枚锋利坚实的铁钉,将费南多钉在了耻辱的绞刑架上,不得动弹。不管为他的失败添上多少层花团锦簇的遮羞布,许诺多少矢志不渝的理想蓝图,输了就是输了,这些借口除了宽慰自己没有任何用处。
将士把费南多带了下去,盖维斯走过门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辱使命。”门罗道。
从盖维斯抵达海西星环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对费南多有所警惕,把门罗远远调离决策中心,也是为了可以把这名忠心下属从对方的视线焦点中摘出去,好方便之后的布置。
卡玛尔星叛乱的消息传来,两人便猜到是费南多在背后动了手脚。派往这个资源星的能源官是费南多的人,费南多的第二军团也正巧在那附近巡航,两人将计就计,盖维斯率一部分军队来到卡玛尔星,剩下的由门罗统帅,随时准备策应。暂时的通讯失联,副官的背叛,这些虽然在他们的预料之外,但事件的总体走向并没有偏差,费南多暴露了夺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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