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的,就算从前他诋毁他,可是他却无动于衷,一脸清者自清,从不屑辩解。
可是这一回他大张旗鼓,甚至叫自己见血也要叫自己在众人面前示弱,实在叫宁王不解。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齐凉,见这俊美的青年抿紧了凉薄的嘴角,垂头给自己的伤口缠上厚厚的布条,不由一顿。
他一顿之时,齐凉已经退后,看向叫人正劝说的宁王,嘴角微微勾起。
他一脸的奸计得逞,宁王不由越发怨恨。
“逆子!”他咬着牙死死地看着这个与自己最相像的儿子。
他嫡子庶子加一起,与他容貌最像的,却是这样势同水火的儿子。
然而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宁王正要嚷嚷一下齐凉包藏祸心,却见齐凉丝毫都不再装可怜,带着那个抽噎的小厮扬长而去。
他走得痛快,竟叫宁王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齐凉,然而几乎是瞬间,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却感到自己的被人抓住的手腕之上,一股子刀割般的剧痛开始蔓延,火辣刺痛,转眼之间就叫他疼得站立不住,瘫软在了地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几乎疼得要哭出来,抓着自己的手腕,厉声与方才握住他的那人厉声道!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脸色微微一变。
吏部尚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见他竟然指责好心阻拦他不要父子生隙的吏部尚书,还使奸计诬陷尚书大人对他做了不好的事情,周围便已经议论纷纷了。
宁王殿下这般造谣儿都不眨眼睛的,也是叫人大开眼界了。
尚书大人文弱书生一个,能对宁王殿下做什么?下毒么?!
“王爷叫在下明白,好人是做不得的。”虽然宗室亲王高高在上,可是吏部尚书,六部之首,也不是地里的小白菜啊!
宗室清贵,尚书却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乃是朝中中流砥柱,吏部尚书再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握了一下宁王的手腕儿,瞧宁王这滚在地上的样子,显然是要构陷自己,心里不由腻歪了一下。他只觉得宁王简直可恶,已经想着回头串联一下御史瞧瞧宁王府有什么不法活动弹劾一下。
这年头儿太子都能叫御史弹劾到姥姥家,更何况一区区宁王。
吏部尚书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等等!”宁王疼得在地上打滚儿,却知道今日只怕是齐凉坑了自己,趴在地上向吏部尚书的方向伸手叫道,“是齐凉坑害本王!”
凌阳郡王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碰着宁王殿下,这亲爹竟然还能嫁祸。
宁王素来在京中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然而今日却叫人觉得,真是真人不露像。
他如此也是叫人寒心,因此方才劝说他不要动怒的都纷纷离开,只留下宁王一个,完全没有从前的清高与优雅风流,在地上大声痛呼。
明珠长坐在此街之外的一处隐蔽的车中静静地看着,见宁王猛地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她缠绕着手上一只精致的荷包,冷笑了一声喃喃地说道,“叫你的名声臭大街!”
今日之后,宁王的名声只怕一落千丈,这坏事传千里,日后他再想构陷齐凉,只怕就会叫人先厌恶他。且叫她心里,叫宁王一家死绝才是心中所愿,越发不在意宁王如何,只趴在车窗旁,看齐凉缓缓而来。
他的衣袖上血迹斑斑,明珠垂了垂眼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似乎那里疼了一下。
“无事了。”齐凉走到明珠面前,挑开车帘叫阳光照进来,看见明珠的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却有几分放松。
“疼。”明珠指了指齐凉的手臂,哼了一声说道。
这一剑其实是为她挨的,不然凭齐凉的直接,也不会用这样迂回的手段与宁王对持。
“不疼。”齐凉上了车,见明珠抿着嘴角阴沉地看着自己,嘴角轻轻勾起,摸了摸明珠的小耳朵。
“和你的名声相比,什么都不算。”他知道明珠其实还是很看重名声的,低声说道。
“不要再受伤。”明珠认真地看着他。
“好。”原来叫人放在心上,伤到了都会为自己心疼的感觉是这样温暖,齐凉轻轻地点头,觉得自己伤得很值得。
“宁王中的是什么毒?”他突然问道,见明珠歪了歪小脑袋,咳了一声,扭头说道,“再叫他多活两年。”
至少,等娶了媳妇儿,再来守孝啊!
想到还有小狼崽子虎视眈眈,随时预备挖墙脚,凌阳郡王默默地祈祷了一下宁王殿下的安康。
这回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