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已毕,先前是如何布置的,现在就要如何归置好,各家的妇人收拾碗筷杯具,老者拄杖而归,孩童嬉闹而去。
范仁也不在这里多添乱了,跟在宁育年后面往其宅院走去,一路上宁育年说起这几个月以来的心路历程,也是跌宕起伏。
等到回到了宅院之内,宁育年则是故作神秘的让范仁等一会,他去去就来。
眼见天色愈黑,范仁估计今日是要在此处住下了。
又过了一会,宁育年这才回来,他拍了拍鼓囊囊的胸前,对范仁说道:“范兄,今日未能让你看到造纸的过程,实属惭愧,不过村中所造之纸有了转机,实属不易,宁某只能以薄礼相赠了。”宁育年说着从胸前就掏出了一小摞纸来。
看纸张的质地,应该是正常的宁墨纸。
范仁从宁育年手中接过纸张,看着第一张纸上拓印下来的字,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是?”
“范兄,你可要将其收好了,定能相佑一二。”宁育年正色说道。
范仁听罢点了点头,转而看向纸上的字,正是他先前写于村前无字石碑上的八个字,如今却被拓了下来,又当成礼物赠予了他,实属巧妙。
“在下只是来村中观览,不但吃了一顿宴席,还得了宁兄赠纸,不免有些过意不去啊!”范仁感慨道。
“范兄严重了,不瞒范兄,自纸质出现变化以来,近几月兄台还是第一个来观游的旅人,往日那些人都是冲着宁墨村的名头来的,而兄台则是为了看造纸前来,在下看得真切。
恰逢今日村中造纸又起了变化,遇见范兄也是天意,一切皆需心怀感激且不为过。”宁育年诚言道。
“既然如此,范某便收下了,今日虽未能得见造纸过程,却识得宁兄,饱腹之下喜得贵纸,心满意足,只是还不知宁兄如今还有何心愿啊?”
“我只希望村中造出的纸张能一直好下去吧。”
“定然会的。”范仁肯定道。
随后,范仁又与宁育年闲谈了一会,直至天色渐深,宁育年回屋,范仁则是借宿于边房。
夜深,范仁呼呼睡去,宁育年神思清明,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心中问题良多,不知前景如何。
第二天一早,范仁起身告辞,宁育年相送到村头,行至从前的无字石碑前,范仁停身回望,又看了一遍碑石上的字。
宁育年站在一旁,看范仁见到石碑上有字不感到诧异,反而却很熟悉的样子,竟然生出了一种碑石上的字难不成是由范兄所写的感觉。
待到范仁施礼相别,他下意识地回礼,这才缓过了些神来。
望着范仁已经走出了些许距离的背影,宁育年连忙喊道:“范兄可通文墨?”
“粗懂一二。”声音从远处传来。
“范兄可有武艺傍身?”宁育年继续遥问道。
“会一点。”声音渐小。
“会一点!”宁育年喃喃道,他转身看了看石碑上的字,又抬眼望往范仁的背影处望去,此时却已经不见其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