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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段相对还算平坦的路程之后,驴车经过了三乡驿,抵达了曲川镇。
此地四通八达,或是改道而行,或是直接前往鱼雁城,都是颇为方便的。
这驴车一停,几个乘客也没有过多攀谈就相继离开了。
......
夕阳已过,星月晦暗,浊雾阴云,令人少有沉抑之感。
一处地界略有偏僻的私宅之内,大门被吱呀一声从外打开。
这宅子说是私宅,但因为某个案子,就被查扣了下来,荒废了一段时间。
因为本地官舍实在不大,所以有时候这个宅子就被作为来往官员暂时的歇脚之地。
“白兄,明日难得可以歇息一天,你当真晚上不去一起吃酒?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岂不妙哉!”
两人走进屋内,一名捕快取下背后的开背长刀,换上腰跨宽刀,拍着白景辉的肩说道。
白景辉也是喜酒的,听得这话,难免被勾得心痒,只是想到先前流沙成字,他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老常啊,不是我想去,只是今日当真有些不适,或许是这两天太过紧绷了,腰脊有些绞痛。”
“可惜这点松快的时间了,不过确实这两天快有点盯不住了,缓缓也好。不过后日可要去几家府宅查办了,那可不好熬啊,那些家伙,没一个好说话的。”
白景辉听到这话,这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为两人一人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后才继续说道:
“也没办法,都是上面吩咐下来的,咱们只能照办了,不过还有谢捕头他们不是,好歹有高个子顶着,硬着头皮就过去了。”
“是啊。对了,听说你师父去过紫荆山啊,那地方了不得,咱们也要有那么一天,也能算是挨出头了。”
白景辉往常也不会多透漏自家师父的消息,这捕快也是道听途说,似乎从谢捕头嘴中知道,这位白兄的师父也是个人物呢。
“我师父啊......”白景辉今日遇到范仁,如今又正逢同僚念叨起自家师父,嘴中喃喃着,当初随爹和师父一同到奇澜斋拜访的场景又浮现了出来,历历在目,很是想念。
“白兄,你怎么愣神了,哎呀,不多说了,赶快出门了,要不赶不上吃酒了!”捕快将手放在白景辉的面前晃了晃,发现其果然有些不在状态。
索性也不再多说,着急赶着去酒楼了。
白景辉又想起了临行前爹塞给他的那张纸条,上面那八个字“行不受欲,为不违心”,一时间念头通达了不少,畅快了许多。
“走,我送你到门口,顺道去打个灯笼,这屋内都没什么光亮。”白景辉起身,将另一个捕快送到门口后,提了个灯笼,走到了宅子的院中。
他抬头望向空中那不怎么明晰的月,怔了怔神。
白景辉还在猜想着,范老前辈是否会从天而降时,一个声音却从屋内传来:
“阿辉啊,站在院中做什么,不进来随我吃些酒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