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已经变了味的气氛,他当然能感觉出来。
他也明白,这主要是因为自己没让许斌见母亲,不过确实不能安排他们见面,再有,他也是故意在释放一种信号,让许斌“知难而退”。
他现在甚至期盼许斌能被自己的优柔寡断和无情无义激怒,然后跟他来个一了百了。
如果这么拖下去,两人肯定有一天要面对真相,然而那太残忍了,对于许斌来说。
谢信泽在想,他是不是可以继续伪装成一个害怕认真关系的浪子,只喜欢钱,不想被束缚住的婊/子,然后一走了之,跑路香港?
哪怕许斌恨他一辈子,他也认了。
可他如果真的那么做了,谢信泽相信,两人以后恐怕再无任何可能了,而这才是他最无法承受的后果。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孬种,连对许斌讲一句真话的勇气都没有!
谢信泽迟迟不做决断,可急坏了虞夫人,尤其是儿子连续两夜未归,让她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那个在他脖子上留下红痕的人,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
第二十九章
虞夫人对于儿子的犹豫不决相当不满,也相当失望。
因为谢信泽从小到大,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他做事果决,并且不会受人情的干扰,这一直是虞夫人引以为傲的地方,她的儿子像极了她自己,如果不是有这样的性格,她们母子怎么可能在豪门世家立足?
然而,仅仅一年的时间未见,谢信泽就变了,这样当断不断,虞夫人怕他误了大事。
此事必然和某个不知名的小贱人有关,虞夫人久经风月,自然对这些事熟门熟路,一猜一个准儿。
但要是直接问儿子,以她对谢信泽的了解,他绝无可能老实交代,甚至还会给母子之间的关系生了嫌隙。
于是,虞夫人将陈经理叫了过来。
陈经理是虞夫人一手扶持起来的自己人,见到她,自然是狗腿到家了。但这一年没见,虞夫人怕他已经成了儿子的铁杆心腹,所以,直接逼问,怕是不妥当。
于是,她先是简单关心了一下陈经理的工作情况,又给他的家人带好,甚至还送了一份礼物,虞夫人面面俱到,体恤员工,陈经理感动得不得了,同时心里也隐隐生出不祥之感。
二房夫人名声在外,是个手段极其高明和精明的女人,无缘无故把他这个不起眼的小经理单独叫出来面谈,恐怕不是为了送这点小礼物这么简单。
陈经理诚惶诚恐,恨不能给虞夫人跪下,求她说句明白话。
然而夫人没说,夫人走了。
第二天,夫人又约他见面,陈经理继续惶恐,夫人继续送小礼物,陈经理不敢要,可更不敢拒绝。
陈经理回到家,心想,夫人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但一想到总裁那张帅气的老脸,陈经理吓得两股战战,他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第三天,没等虞夫人找他,陈经理自己送上了门。
虞夫人笑得平易近人,“陈经理,坐吧,有什么事?”
陈经理用手帕擦汗,半低着头说,“夫人,您有什么事就吩咐吧,我是老骥伏枥,义不容辞啦。”
虞夫人给他亲手斟茶,细白的手指上戴着红宝石戒指,看上去仿佛要滴下血来。
陈经理发抖,不敢碰茶杯,虞夫人看他已经彻底没了志气,这才开口,“陈经理,我儿子在东北工作期间,多亏了你们的支持和照顾。只是下班之后,他一个单身男人,难免枯燥无聊,南北方差异又大,饮食生活肯定也不习惯,我每每想起,便觉得心疼。”
说完,还做了个西子捧心的动作,她本来就貌美,再做柔弱状,谁看了都得心软。
陈经理也不例外,他想了想,咽了口吐沫,说,“其实,就,也没那么无聊……”
虞夫人眸光一闪,问道,“哦?那看来他是交到了朋友?”
内心天人交战一番,当陈经理看到虞夫人敲击桌面的手指越来越快时,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说,“确实有个知心朋友。”
“谁?”虞夫人盯着陈经理的眼睛,吓得他往后一缩。
“就是,就是给咱们集团承建项目的许总。”陈经理说完也泄了劲儿,差点没出溜到椅子下面去。
虞夫人没管他,而是暗自咬牙,万万没想到啊,这个小贱人竟然是个包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