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咬唇道:“我怎知你不是信口雌黄,随便编个理由诓我?除非……除非你已非是处子之身,化纳阳气有限,我才相信你的清白。”
夏星陈如释重负,急道:“我不是!我早就不是啦,幼玉你信我,我……我只是好奇来玩一玩罢了,不是要抢你的貂猪。我的喜安都给你啦,你还要怀疑我!呜呜……”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盈幼玉愣了半天,才意识到“喜安”是她藏在屋里、那只李代桃僵的貂猪,几欲晕厥:“我的天,她居然给貂猪起名字!”这下也毋须追问,夏星陈的贞操就算不是毁于“喜安”,肯定也是给了在他之前的某只豚貂。夏代使一时把持不住,非但把食物当成宠物,还与她的宠物逾越了应有的分际,发生不正常的关系,堪称是内四部的绝大丑闻。此际盈幼玉却不觉光火,反有种窥人阴私的刺激兴奋,强抑胸中怦然,抱胸冷道:“你说不是便不是?阿缨,给我仔细检查,看夏代使是不是说谎骗人!”
“哎呀!摸起来又湿又黏……”黄缨老实答应,伸手往她股间一阵掏摸,沉吟道:“莫非是处子血?”
夏星陈魂飞魄散。“不是……才不是处子血!哪来忒多处子血,一流再流流个没完?你别胡……呀!”昂颈惊叫,僵挺的腰板颤如风草。
原来黄缨扣住她勃挺的蒂儿,指尖逼命似的一阵抠捻,弄得夏代使肉壁急缩,绉褶丰富的膣管内顿时大搐起来,掐着硬如铁杵的巨物死命绞扭,伤的却都是自家要害。
夏星陈连叫都叫不出,拱背垂颈一阵激颤,蓦地肌团紧实的小圆臀剧摇几下,“噗——”喷出大把淫蜜,劲道之强喷射之远,直溅至耿照颈颔间;至于他贲起的黝黑胸膛布满水珠如骤雨,沿着起伏剧烈的肌肉线条淌于床榻之上,身下积起的一个个小水洼不多时便连成一片,自是不在话下。
若有似无的腥甜气味飘散在空气中,甘美如探指入膣时,刮搅出来的那一抹温腻。夏星陈天生体味甚薄,肌肤香泽浅浅淡淡的,十分好闻,不比馥郁浓烈的盈幼玉;气味能溢满整个斗室,可见其量丰沛。
盈幼玉是头一次见其他女子如此情状,“咭”的一声掩口失笑,再也板不住一张冷脸,摇头道:“怎……怎能尿成这样?”见黄缨从瘫软的夏星陈股间拔出汁水淋漓的小手,指尖滴滴答答不住垂落淫蜜,不觉笑道:“这要说是处子血,几条大汉都死绝啦。哪个能喷出忒多血来?”
黄缨笑道:“夏代使昏过去啦。要不沉冤昭雪,不知有多开心。”
盈幼玉“噗哧”一声,娇娇瞪她:“滥耍嘴皮!”烛光下见夏星陈玉体莹润,剔透的水珠弹撞滑落,分不清是汗或淫水,益显出吹弹可破的娇嫩肌感,看得盈幼玉怦然心动。
在她心底深处,一向对莹白美肌十分向往,动也不动的夏星陈既无威胁,再加上身边有熟悉的巨乳妹相伴,盈幼玉迟疑片刻,终于克服了与人接触的心障,指尖缓缓挪近夏星陈汗湿的腰腿——一旁黄缨红着小脸、咬唇嘻笑,既兴奋又调皮的模样,仿佛满溢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浓浓色欲,混合了天真与暧昧,加倍地鼓舞了盈幼玉。眼见伸手将及,黄缨忽然转头,视线越过了盈幼玉的肩膀,愕然叫道:“孟……孟代使!”
盈幼玉不假思索,霍然转身,但见房门关得严实,门闩牢牢插着,哪来的“孟代使”?心念微动,脑后劲风已至!她反掌切出,高与颔齐,来人若不闪躲,这下便要斩在喉头要害;且不论识人辨位,纯以仓促支应言,出手不可谓之不辣。
岂料来人竟闷头硬撞,盈幼玉掌缘切落,正中一团绵软湿漉,一惊撤手,恰将昏迷的巨乳妹抱个满怀;余光越过她的肩膊,见夏星陈倒在榻旁,依旧人事不知,自己却连是何人出手、何时出的手均无所觉,双方高下毋须赘言,不敢大意,潜运内力,沉声道:“在半琴天宫装神弄鬼,是当我天罗香无人了么?出来!”
房中悄静静的,除了夏、黄二姝匀细的呼吸,再无声息。
盈幼玉左手倒持长剑,右臂环着昏迷的巨乳妹,非为其安危,而是高手相对,往往一动胜负立分,断不可轻莽。奇妙的是:当她意识到“房内藏得有人”之后,果然生出一丝微妙感应,似乎壁隙间真有双眼睛,盯得她浑身发毛,只差着一点,无法辨清对方藏身何处。
“唔,代……代使……”伏在肩上的黄缨呜哝出声,腴润的身子动了动。盈幼玉蹙眉,低道:“嘘!噤声——”忽“喀!”一声轻响,房顶藻梲附近突然翻开屉板,乌影扑落,迳取她怀中的巨乳妹!
盈幼玉早有准备,飞退之际拧腰一旋,动作曼妙如舞姿,将臂间的黄缨甩至身后;回身已拔剑在手,翻腕递出,眼看要将飘落的黑影扫作两截,岂料来人坠势一顿,忽又拔高,竟自她头顶抱膝翻过,盖因腰上系有长索、一端与梁间短柱相连之故。
盈幼玉一击落空,回见那人足尖点地、更不稍停,如箭离弦,几乎是贴地掠向黄缨,手中长杖戟出,正中黄缨咽喉!
“……阿缨!”盈幼玉相救不及,眦目欲裂,却听“铮!”一声尖亢劲响,来人长杖刺中一物,却非黄缨柔软白皙的喉头,她及时以一枚发钗似的锐器遮护,那物事被杖头击成两截,断去的小半截破片划过她的颈侧,勾开一缕血线,“笃!”
钉在柱上;余势所及,黄缨持刃的双手虎口迸裂,娇小的身子倒飞出去,重重撞上门扉。
来人满以为她纵未弹回,最不济也将瘫在门前,谁知上了闩的房门却被轻易撞开,黄缨摔出门槛、背脊着地,忍痛侧身翻了开去,其间竟无半点犹疑,倏地逸出视界。
自梁顶现身的不速之客正欲追赶,背后锐风已至,逼得来人转身“铿铿铿”连拨带转,挡下一轮逼命疾刺,堪堪架住盈幼玉那不按牌理出牌的奇诡剑招,低喝:“幼玉,是我!”
盈幼玉看清她一身鱼皮水靠,乌纱遮面、身段苗条,不是苏合薰是谁?不由睁大杏眼,失声道:“你……监视我!谁让你这般胡来?是郁小娥么?”想到连日行淫的模样都教她瞧了去,羞怒交迸,光滑细致的蜜色小脸胀得通红,一霎间居然动了杀人的念头。
苏合薰不知她心中纠结,长杖一推,解了僵持,只撂一句:“先拿奸细,少时再说!”转身便要掠出门去。盈幼玉闪过无数念头,还未理出一条清楚思路,身子已自生反应,唰唰唰连环三剑,迳取苏合薰背门!
苏合薰颈背汗毛直竖,料不到盈幼玉竟痛下杀手,总算她应变快绝,挥杖连荡两着,第三剑却突入臂间,杖长势老不利回防,眼看避无可避,盈幼玉忽一踉跄,软软瘫倒;身后一人补上位,单掌劈出,却是本该在榻上的貂猪!
苏合薰身子一矮,搂着栽倒的盈幼玉滚向内室,地躺身法轻逾猫扑,贴地似未触地,有如雾渐云沾,难以捉摸,与天罗香嫡传“悬网游墙”身法渺不相涉,一望即知。
耿照跃过二姝头顶,落足槛外,扶起倚墙喘息的黄缨,视线不离房里的黑衣女郎,低声问:“没事罢?”黄缨面色白惨,高耸的豪乳随剧喘上下起伏,掀起连天乳浪,双手撮拳抵紧虎口,指缝间不住渗出鲜血,强笑道:“没事,疼而已。你给我揍她几下消消气,杀了更好。”
耿照摸摸她发顶,宠溺一笑。“消气无妨,不宜杀人。”大步回房,信手自屏风架上取了件不知是什么的衣布围住下身,直视着乌纱里面的苗条女郎,沉声道:“我等了你几天,只知有人窥视,却不知藏身何处。按说夹层若在地板下,床榻四脚接地,我该听得一清二楚才是;若藏于四壁,视界有限,不能尽窥全豹。想来想去,也只能在梁顶了。”黄缨随后而入,虎口裂创已用撕下的薄纱胡乱里起,拳肘相辅掩上门扉,以盈幼玉的镶铜花梨木鞘作闩,牢牢插上。
这回,没了那条预先做过手脚的横闩,无论想出去或进来,都得先拔出剑鞘才行。
苏合薰掖着穴道被制的盈幼玉,才发现自己入的是一个局。
在她出任领路使前,早对这片楼宇中错综复杂的暗道了若指掌,所学的“古云黄蒿步”更是为在狭小相连的空间中无声来去、特别修改增益而成,于实战并无大用,她仍费尽苦心钻研修练,未曾有一丝懈怠。
多年来她行于教使、长老们的头顶身侧,化吐纳为云流,凝心搏如遗墟,起卧不分动静,无有死生……从没有人发现过她。纵有生疑者,也不信周围始终有双眼睛在监视、在观察,无日无夜,未有一刻稍稍歇止。
冷鑪禁道的“黑蜘蛛”们,之所以破格接受一位如此年轻、看似尘缘未断,还有大好前程的妙龄女郎披上黑衣,苏合薰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拥有这种寂然无声、宛若流云挥散的奇异特质的缘故。
(为何这名谷外的男子,竟能察觉我的存在?)若非碧火功出了点小问题,耿照早该把那双于暗处窥视的“眼睛”给揪出来。
自得到盈幼玉宝贵的处子元阴,碧火神功恢复至“一阳初动”的状态,按说内息应源源不绝,以一贯的惊人速度修补真元,回复功力。
谁知耿照的丹田像是破了洞的容器,明明碧火功作用历历,真气却不知漏往何处,仿佛凭空消失了似的,真元始终虚弱不堪,功力未见起色,只比苏醒之初略好一些,行走说话虽无影响,较之往日神奇的恢复速度,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耿照以为是受创太深,能保住性命已属万幸,功力能不能尽复旧观尚在未定之天,毋须操之过急,仍教黄缨看出不对劲;禁不住她软磨硬泡,只得和盘托出。
小黄缨一听那还了得,不由分说,用尽法子拐骗盈幼玉“临幸”貂猪,要给耿照“补补身子”。怪的是:以盈幼玉元阴之滋补丰润,纵使耿照逆运天罗采心诀采得她欲仙欲死,几度昏厥,收效却十分有限——也不能说效果不彰,而是不管汲取的功力多么精纯,最终全都无声无息消失一空,采补也好双修也罢,所得通通留不住,连耿照自己,也说不准功力到底去了哪里。
“你这是鼠妖附了身,坐吃山空,天下无粮!”
黄缨难得一脸严肃,完全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耿照闻言失笑,后脑勺却挨了她软软嫩嫩的小手一记,赶紧正襟危坐,不敢再对“鼠妖附身”一说表示意见。
“我们家乡遇到这事,老人家说只有一个办法,杀人献祭,又叫“灰毛王爷娶亲”。”少女沉吟半晌,双掌一击:“你就爽快点,一股脑儿吸死盈幼玉罢,我伺候她也伺候得有些烦啦。待她美得翻起白眼、浑身哆嗦之际,突然被你吸成了一团脓血!这当儿感天动地,说不定你的功力便恢……哎哟!”
耿照扇她后脑勺一记。“怎么水月停轩也教妖术道法?你啊,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人家担心你嘛!”黄缨双手抱头,眼角眨巴眨巴地挤着泪。
仿效“灰毛王爷娶亲”活人献祭吸干盈幼玉的事,到这儿就算完了。尽管黄缨一直虎视眈眈伺机而动,想拿孟庭殊给耿照“补上一补”,但孟代使着实太精太狠太能把持,一点馅儿都不露,黄缨苦无下手的机会,直到耿照告诉她“有人监视我们”。
“……现在么?”黄缨悚然一惊,不由得压低声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住乱瞟。“至少刚刚还是。现下似乎没有啦。”耿照安慰她:“这人不仅躲着咱们,也躲着其他人,否则盈姑娘早知道咱们串谋诓了她。”
黄缨一想也是。她与耿照经常背着盈幼玉闲聊打闹,要是躲在暗处窥视的鼠辈与盈幼玉是一边的,这会儿早该东窗事发了。就凭盈幼玉那点城府,在她面前形同赤裸,什么心思也藏不住,黄缨确信自己还未露出马脚,稍稍放下心来。
“是她们的对头?”
“那人对环境太熟了,说不过去。”耿照沉吟:“也可能是暗中保护之人。你说天罗香群芳无首,当家的都是些不晓事儿的年轻姑娘,迄今未出乱子,亦不能排除是有人在幕后运筹控制,以免成灾。”
黄缨柳眉一挑,抿嘴笑道:“这可简单多了,是不?”
两人遂排布计画,假意对盈幼玉下手,果然黄缨亮出磨利的发簪、欲刺盈幼玉颈后要害,藏身天花板夹层的苏合薰再不能袖手旁观,就此露出行藏。
黄缨与耿照默契绝佳,针对房内诸多可能的藏匿地点,分别制订了不同的“诱鼠”之策,考虑到其中所牵涉的变因如盈幼玉、夏星陈等,交叉衍生的变化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套,各种暗号花巧无不牢记,配合得丝丝入扣,果然钓出了擅匿其踪的领路使苏合薰。
耿照见对面的黑衣女郎无意开口,她那贴身的鱼皮劲装里出起伏有致的腰臀曲线,连肌束的张驰变化似都清晰可见,只怕再一动,便是抵命互搏的局面,单臂一横,将黄缨遮护在后,视线不离女郎柳腰上的盘索。
天花板上的机关能否容纳两人同时钻入,耿照无法判断,但身为占据地利的一方,苏合薰一旦回到夹层中,要再揪出她来可就千难万难。耿照暗自提劲、放松肌肉,专等她抛绳抽身的一刻,便要抢攻发难。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苏合薰出手的第一着,竟是将臂间的盈幼玉扔给他!
玲珑浮凸的蜜色胴体一瞬间充满视界,耿照蓄势待发的一击失却目标,唯恐一闪身盈幼玉那千娇百媚的小脑袋瓜撞上地面硬木,不免鲜血迸流,赶紧接过放落;苏合薰趁机后跃直上,双手攀住屉板一荡一挺,细圆的柳腰连着紧并的大腿,绷出曼妙滑顺的肌肉线条,眼看整个人就要没入黑黝深幽的暗门洞中。
耿照一个飞步踩上紫檀云榻,借力一蹬,箕张的五指挥过暗门洞口,却扑了个空,女郎姣好修长的足胫脚掌便如化雾一般,自洞口下方一搅即散,仿佛抓不到实体,屉板随即“砰!”一声翻落,欲进无门。
眼看耿照头顶将撞上屉板,他左手一翻,五只指头宛若涂胶,牢牢黏上光滑的板面,一瞬间身子非但未坠,反又拉高寸许,“呼”的一声右拳挥出,正中屉板另一侧!
那处正是屉板据以开阖的合叶部位,这拳用尽耿照丹田余劲,轰得合叶铰链碎如齑粉,分不清是金工或木造。屉板失去承拖,轰然掀飞,两条浑圆结实的长腿滑将出来,恰被力尽的耿照抓住,双双落地,滚作一团。
女郎虽极苗条,臀股却丰盈有肉,耿照背脊触地,撞得几欲呕血,与怀中软玉一衬,直是天堂地狱之别。可“天堂”也不是吃斋的,一翻身跨在他腰脐间,牢牢将男儿压制在地,双手撮拳狂殴,落点无一非是要害,比地痞还凶狠。
耿照丹田空空如也,再提不起丝毫气力,莫说还手,连招架亦有不能,双手抱头,狼狈地护住眼睛咽喉等部位,一边拚命扭动上半身,以手肘肩膊挡下致命的攻击。
自他武功有成……不,该说是自出江湖以来,这是挨得最窝囊最无力、偏又离死亡最近的一顿揍,绝难想像它是出自一名清冷幽淡的女郎之手。
苏合薰狂殴了一轮,听得一旁黄缨尖声大叫,似要冲过来拚命,冷冷地易拳为爪,便要取这男子之命,岂料指尖才一触他喉头肌肤,劲力便狂泄而出,抓住咽喉时已无半分实劲,别说是捏碎软骨了,就是搔痒都嫌太轻。
(……这是什么妖法!)女郎不由一惊,却未慌乱,左手食中二指戟出,抢攻人体最柔软脆弱的两眼。
耿照避之不及,伸手抓她腕子,苏合薰顿觉整条左臂的力气无分内外,眨眼间竟都消失无踪,犹如食盐溶水一般,连忙挥开,屈膝往他腹间一顿,借力弹了起来。
耿照痛得眼前煞白,却知这是千载难逢的反击机会,也不管什么觑不觑准,上半身藉着膝击之势一仰,薜荔鬼手中的一路“施无畏手”已应运而出,试图留下女郎。
苏合薰畏惧他那吞吃功力的诡异手法,连消带打奋力拨开,身上气力却越见衰落,长腿连蹬他头脸胸腹,着着都中要害,虽无夺命之威,仍是疼痛欲裂,乘势退出了男子臂围,未敢恋战,返身掠过黄、盈二姝身畔,如飞燕般窜出房门。
“别……别跑!”耿照挣扎而起,连呼吸几口,功力却提运不上来,仗着一股不屈狠劲迈开步伐,咬牙追去,只来得及扔下一句:“照看盈姑娘,小心调虎离山!”黄缨冰雪聪明,便即会意,要嘱咐他“小心点”时已没了人影,赶紧抢过盈幼玉的佩剑攒在手里,将房门牢牢闩上,死盯着那个翻开屉板的暗门,丝毫不敢大意。
夏星陈闺房所在的楼层没见半个侍女,自是出于夏代使的严令,谁也没敢不识相地前来打扰——关于她私藏貂猪的传言,在婢仆之间普及的程度,可能远远超过她们的主子所能想像。苏合薰纵有几屏廊庑间趋避自如的绝顶身法,眼下却没有尽情施展的气力,不顾撞跌发足狂奔,也不过领先耿照仅仅一个转角。
气空力尽的两人一前一后,在幽暗的紫檀曲廊间转来绕去,耿照边跑边四下乱瞟,希望找到一枚巴掌大小、有些份量的硬物,照准一掷,以结束这场疲惫而狼狈的追逐——正这么想着,女郎又拐了个弯,转角另一头“砰”的一响,耿照转过一瞧,赫见是条死路,左手边一间厢房门扉大开,透出的灯晕照亮了晦暗的廊角,显然女郎已别无去处。
这实在是太明显的陷阱。只差门楣未书“请君入瓮”四个大字、槛上遍髹示警的朱漆,刀俎齐备,专待鱼肉而已。
耿照别无选择。他一跃而入,果不见女郎踪影,屋底的锦榻放落纱帐,并卧着三名女子,其梦似酣,匀细的呼吸声混着淡淡温泽,盈满这廊深处的小小幽间。
他只看一眼便已后悔。
夏星陈、盈幼玉……还有一个,自是小黄缨了。他虽想到机关暗门可能还有其他人会出入,然黄缨纵使精灵古怪,却无应付各种突发状况的武艺。合是他太过大意,不该留她一个人在房里照拂的。
黄缨衣着完好,呼吸平顺,身上并无目视可见的皮外伤,制服她的人不仅点穴手法了得,也没有凌虐少女的恶习。他正想进一步检查,身后传来“笃、笃、笃”
轻响,一名华服老妇拄杖踱进房里,悠悠断断的细弱呼吸似带一丝痰浊,即使耿照说不上精通岐黄,也知是受了内伤。
漆灯夜照,逆光的容颜看不真切,微佝的身形却透着难以言喻的威压;被暗影所遮的面上射来两道寒芒,令人难以相对。上回耿照遭遇这般凌厉的眼神,是在萧老台丞的粮船舱中,只不过老台丞的目光如剑,老妇之眸却宛若幽潭映月,似带着某种望之不进的深。
两人对峙片刻,老妇人突然笑起来。
“我一直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孟浪少年敢偷入我冷鑪谷,如虎入羊群般,吃了我辛苦栽培的丫头们。”她淡然道,低润的嗓音优雅而从容。“看来你只有淫贼之胆,却无淫贼的脑子。”
(果然是她!)耿照本不确定她的身份,此际一听再无疑义,抱拳道:“晚辈未敢自恃聪明,只为见蚳长老一面,不得以才出此下策,还请蚳长老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