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知道了他曾经的“光辉历史”之后,会不会吓得收回原来的话打了赌。
当然,刘伯庸肯定是压了罗蔚衡肯定收不到徒弟的。
对于眼前这个在自己的注视下,脸上的红晕更盛的小孩儿,刘伯庸真是越看越喜欢。如今这世道,能够为了自己许下的约定,而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的人,实在是太少见了。
而且,这个小子,长得本身也就十分讨人喜欢。
“我一个没什么内力的糟老头子手里也没啥好东西,”这么说着,刘伯庸从怀里扒拉出一堆瓶瓶罐罐,笑呵呵地放到了桌上,“就拿些随处可见的东西当见面礼吧。”
话虽这么说,但不管是季榆还是尹苍羽都清楚,能被刘伯庸随身带着的东西,绝不可能如他所说的那样,是随处可见的寻常玩意儿。
“杂七杂八的,你们到时候自己分一分吧。”懒得去将这些东西分成两份,他索性把这份工作扔给了尹苍羽,反正这本来就是给对方的东西不是?
“好了,”没有给两人拒绝的机会,刘伯庸站起身来,抬脚朝屋外走去,“病也看了,药方也开了,唠嗑也唠嗑完了,我就不继续待在这里碍眼了,”他朝着想要跟上来的季榆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些许笑意,“别送了,管好你的小徒弟,我自个儿去别处走走!”
听到刘伯庸的话,季榆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有跟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榆总觉得对方离开的步子有点急,好似担心他追上去一样。
直到那头发花白的老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季榆才忽地反应过来,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药瓶。
单这一点东西,就足以抵得上桌上那所有东西的数倍了。
“收起来吧。”良久之后,季榆才收起了手上的东西,出声对尹苍羽说道。
有的事情,不需说得太明白,只需要在心中记下就是。
安顿好尹苍羽的住处,又亲自喂池君昊服了药,季榆这才去探望了自己那位,据说是为了讨好宋长老某个刚入门的女徒弟,而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窜到了湖里去捕一种压根不存在的鱼,结果最后把自己给折腾病了的师父。
哪怕这么多年下来,季榆早已对自家师父的性情有了深入的了解,但当他从刘伯庸那里,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胸中还是克制不住地生出了一股憋闷的感觉。
要是早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绝对不会那么急匆匆地赶回来,还害得池君昊遭了这一番不必要的罪。
但是,季榆心里头的那一丁点不满,在见到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毫无血色的面庞的时候,就瞬间消散了开去。
“小榆啊……”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张首阳转过头来,有些艰难地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你回来了……”
“你要是来得再晚些,”想来的确是病得有些重了,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就有些气喘起来,“可就……见不着我了……”
听到张首阳的话,季榆的心里顿时一突,眼中倏地浮现出一抹慌乱来。
不是说只是简单的风寒吗?怎么会严重到如此程度?难道连师叔祖,都对此束手无策吗?
“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咯……”许是看出了季榆的想法,张首阳摇了摇头,感慨一般地说道,“哪像以前……”
他年轻的时候,什么事情没干过?就是魔教那些杀人如麻的家伙,见了他都得撒丫子跑路,就怕自个儿一不小心就中了他的招,第二天就光着屁-股被挂在城门上了。
“师父……!”快步上前两步走到张首阳的窗前,季榆张口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他本来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这种时候,更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语来。
“你知道吗,”扯起嘴角朝季榆笑了笑,张首阳再次开口,“过去我只要扒一个魔教的人裤子,那个家伙就会冲过来狠狠地骂上我一顿……”
……啥?
总觉得自家师父所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劲,季榆的眼皮一跳,连心中那悲伤的情绪,都一下子变得古怪了起来。
“可现在,我做了这么蠢的事情,他居然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说到这里,张首阳的面上流露出黯然的神色来,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季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