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吧?再怎么着,他脑袋上还顶着个救命恩人的称号不是?
轻咳一声,曲长歌压下了有些上扬的嘴角,抬脚朝门外走去。
不管如何,他这会儿最好先去找个人,来把他即将散架的房门给修好才是正事。
带着些许砭骨凉意的风卷起飘落的枯叶,匆忙地向远方奔去,路边打盹的猫咪甩了甩尾巴,将身体蜷得更紧,一双耳朵一抖一抖的,机警地将周围的动静都收入其中。
放下马车的车帘,季榆抬手将被风吹得半干的头发拂至耳后,他转过头,看了看身边一路走来一直没有说话的人,面上浮现出些许忐忑的神色来。
“百里,”犹豫了片刻,他终是没有忍住,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你在生气?”
季榆认得这个表情,以往每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而百里承又不舍得责备他的时候,这个人就是这个模样。只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惹恼了对方。
……总不是还在气他之前忘了自己生辰的事情吧?他可不觉得百里承会是这么记仇的人。
“……没有。”百里承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开口回答,他的视线在季榆垂落的墨发上停留了一小会儿,又移了开去,拧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当然不可能生气——也没有任何生气的理由,他只是……有些问题,一下子有些弄不明白罢了。
“你……”将视线从车窗外收了回来,百里承看向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季榆,语气间带着几分迟疑,“……喜欢曲长歌?”
这句话,他先前在门外的时候,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尽管之前他就已经听过季榆说过类似的话了,可不同的情状,再次听到这句话,他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将胸口陡然而翻腾起来的烦躁给尽数压下,百里承看着季榆的双眼,等着对方的回答。
他有点无法确定,自己想要从眼前这个孩子的口中,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长歌?”许是没有料到百里承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季榆愣了一下,才笑着回道,“当然喜欢!”
心不自觉地沉了下去,百里承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想和上次听到季榆说出曲长歌是对方第二喜欢的人的时候那样,露出一个笑容,再开两句不痛不痒的玩笑,可那僵硬的嘴角,却怎么都无法扬起微笑的弧度。
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他性命相托的战友的遗孤,是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分明他的心中十分清楚这一点,可这一刻,百里承却蓦地希望,对方与他之间,并不存在这般亲近的关系。
若是如此,他是不是就不必畏惧那些所谓的伦理纲常,而不敢将口中那句话给说出口了?
百里承忽地就有些想笑,他着实不知道,在这样一个时机认清自己的心意,对他来说,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因为百里喜欢他,”然而,季榆的下一句话就让百里承猛地怔住了,“不是吗?”
“你……”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当中的意思,百里承看着面前这个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意的人,有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