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已经不能……”按在对方胸前的手掌一点点地探入了胸腔之中,季榆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再看着他死在我的眼前了啊。”
捏住那颗还在跳动着的鲜活的心脏,猛地用力——季榆的眼中见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
“你对于你自己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伸手从身前的人的袖中抽出藏在里面的军刀,季榆收回手,任由对方重重地倒在地上,“实在是太过自信了点。”
看着眼前的人那缓缓地黯淡下去的双眼,季榆歪了歪脑袋,并不怀疑对方的生死。
要知道,杀人,可是他成为妖怪之后,所学会的第一件事。
想到那天堆叠在那间狭小的屋子里的尸体,季榆垂下头,看着自己并未沾染任何血迹的指尖,有些微的出神。
原来……他还做过这样的事情啊……果然是时间太久了,竟然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
胸口陡地传来一阵绞痛,季榆踉跄了两步,有些艰难地扶住了桌沿,才没直接摔倒在地上。有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溢出,滴落在白色的衬衫上,红得刺目。
“这可不行……”季榆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殷红的血液,“……一方会担心的……”
可无论他怎么擦,那衣衫上的红色印记,却越发扩散开来。
口袋里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打断了季榆的动作,他看着那上面熟悉的号码,脸上浮现出恍然的神色来。
这种时候,他不应该待在这种地方。
手掌缓缓地抚过胸口,将那一片刺眼的红色给掩盖下去,季榆才站直了身体,一步一步缓慢地朝门外走去。
不过是一条街的距离,平时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够走过,可现在对他来说,却显得格外的遥远。
兜里的手机还在不停地响着,季榆拧了拧眉头,有些不耐烦地把它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妖怪,不需要这样的东西。
在那扇自己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门外停下脚步,季榆刚掏出钥匙,还没来得及开门,眼前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你去哪儿了?怎么不说一声?”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度一方愣了一下,脸上顿时流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手机调成静音了吗?没听到我打的电话?”
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度一方也没等季榆回答,伸出手就要将人给拉进来,却没想到对方侧过身,避开了他的动作。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度一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之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然而,到了嘴边的疑问还没有说出口,他就看到对面的人抓住了他的手,将手中拿着的钥匙放到了他的掌心。
看着手里躺着的钥匙,度一方的心里抑制不住地就有点发慌。
“这个钥匙果然长得太丑了吧,我以前就想换了,”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起来,度一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觉一样,顺势握住了季榆的手,“下次我们去重新做一个吧——顺便把锁也一起换了,这样正好也能让你安心点不是?要不干脆换个地方住吧?换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一句接一句不停地说着,度一方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从面前的人口中,听到拒绝的话语。
握着季榆的手无意识地收紧,度一方像是想要借此来确定什么。
这个人,明明是喜欢他的,不是吗?
低下头盯着自己被抓着的手看了一会儿,季榆的手指动了动,缓慢而坚定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怎么了?”看着眼前的人那不带丝毫表情面容,度一方心中那股难以言说的恐慌,不由地变得更加明显起来,他努力地扬起嘴角,“是我昨天做得太过分了吗?我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