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漫天大雪的鸟儿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病房的窗台上,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有些好奇地看着那再眼前看不见的屏障后面的人。
听到动静的季榆转过头,和某个歪着脑袋的小东西对视了一会儿,忽地站起身来,往窗户边走去。
然而,还不等他靠近,那个怕生的小家伙,抢先张开翅膀,飞进了那白茫茫的雪雾当中。
脚下的步子一顿,季榆突然像是回过神来似的低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笑那只错过了一次机会的傻鸟,还是在笑那个觉得对方会乖乖地待在那儿,任由陌生人接近的自己。
没有那个欣赏这个城市难得的雪景的心情,季榆在原地站了片刻,就转身走回了床边。
蹲下-身将垃圾桶当中那几张并没有沾上多少污渍的报告捡起来,折好放进了床头的柜子里,季榆才拿起手机,打开昨天下载地那个小游戏,靠在床头漫不经心地玩了起来。
他并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若是换了以往,在确定苏景阳确实不可能安心地和自己走一辈子之后,他也不可能死皮赖脸地非要将对方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现在,他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当一个人得知自己的死期的时候,心态总是会有一些改变的,不是吗?
季榆的这一辈子,都过得太过冷静自持,在这最后的时刻,他总该给自己找一些疯狂的理由才是。
看着屏幕上那在充满了欢快的音乐之后,跳出来的“新纪录”三个字,季榆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微垂的眼眸中,看不清神色。
陆南柯的酒吧离季榆所待的这间医院的距离并不近,这会儿又下了雪,路上更加拥堵,等到他赶到目的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抱歉抱歉,”侧着身子推开房门,陆南柯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小小地吐出一口气,“路上去买了点东西,结果被堵住了。”
在这种刚好是上班的节点的时刻,市里的道路最是拥挤,一旦被截在路上,没个半个小时,根本没办法挪动一下。
视线在陆南柯那还带着些许水珠的发丝上停留了一小会儿,就落在了床边那包装精致的蛋糕上,季榆稍显意外地挑了挑眉梢。
他知道这个人不可能真的如他所说的,只带一杯上次他喝过的牛奶蜂蜜过来,但他还真是有点没想到,对方会挑这样一个东西。
在季榆的印象当中,好像还从来都没见过有人带着这种东西,去看望一个病人。
毕竟在这个国家,蛋糕一类的东西,大多都有着庆祝的含义,和医院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太符合。
“只是觉得你有可能会喜欢。”注意到季榆的目光,陆南柯将脖子上解下的围巾放到一边,笑着解释。
事实上,原本他是打算给对方买些容易消化的清粥之类的东西带过来的,但在开车经过一家甜品店的门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冒出了买个蛋糕的念头。
反正这东西也能填饱肚子,拿来当早点也没什么不可以,而比起其他东西来,这东西显然和季榆所要的牛奶加蜂蜜,画风要更加一致一些。
“而且,不是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食,会让人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吗?”想到了什么,陆南柯轻声地笑了笑,开口说道。
当然,尽管没听说过这个家伙有不吃甜品的习惯,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另外带了一份中式早餐的。
“多谢了。”没有忽视那被放在蛋糕旁边的蛋花粥,季榆弯起双唇,向陆南柯道了声谢。
这个人那细致的举动,倒是和他表现出来的温和的假象,贴合得毫无缝隙。
只可惜,在见识过真正的温柔之人之后,这样的伪装,薄弱得一眼就能看穿。
“那……尝一尝?”见季榆并未表现出对蛋糕的不喜,陆南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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